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p>
我忽然回想起进门前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你值得最好的。”</p>
心里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我听见自己的声音。</p>
“你把我当什么了?”</p>
“当什么?”季时煜轻笑一声,“你何必在我面前装清高。”</p>
他居高临下地起身,眼眸微眯,目光冷寂。</p>
“这种利用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机会,五年前,你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p>
“可惜,我已经不是五年的季时煜了,不会再给你当第二次踏脚石。”</p>
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呆呆的看着他。</p>
手紧紧攥着,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我却感觉不到疼。</p>
唯有一颗漂浮不定的心终于落地,从梦中回到现实。</p>
原来,这就是他对我的报复。</p>
我苦笑出声:“所以在你心里,我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你?”</p>
季时煜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p>
“孟南初,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相信你所谓的真心。”</p>
我强忍住痛意,喉咙干涩:“五年前的事,我可以解释……”</p>
即便无法回到从前,我也不希望我们最后的结局是不堪的。</p>
可季时煜劈头盖脸甩出一张单子,冷冷嗤笑。</p>
“解释什么?说你当初患上绝症,以为你自己要死了?所以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要。”</p>
我低头认出,那是我的‘流产手术单’。</p>
当初走得太急,想来是遗落在了我们从前的家里。</p>
季时煜说的明明都是事实,我的确患了绝症,若是不治疗,甚至活不到孩子出生。</p>
可此刻在那嘲讽的眼眸里,我却无法说出一个字。</p>
下意识地,我一步步后退。</p>
身后,突然有两个黑衣保镖挡住了我的去路。</p>
我心头有些慌乱:“季时煜。”</p>
季时煜冷漠至极地一挥手,那黑衣保镖立刻将我往外拖。</p>
我想要说话,却被捂住了口鼻,手脚开始无力。</p>
被拖出房间那一刻,我听见季时煜冷冽中带着恨意的声音。</p>
“孟南初,这是你欠我的。”</p>
砰的一声。</p>
那道门在我眼前紧紧关闭,我心中涌上一层绝望。</p>
我被送到了顶层的总统套房。</p>
听见关门声,里间有两个男人走出来。</p>
我缓了缓,强撑着站起身,想要打开门:“救命!有人吗?救救我……”</p>
可任凭我怎么扭动,那门锁都纹丝不动。</p>
两人已经缓缓走近,脸色带着令人作呕的笑容。</p>
“别白费力气了,听说你是个演员,只要今天把我们伺候高兴了,你想拍什么戏都没问题。”</p>
恐惧几乎将我淹没,四肢百骸冷得发麻。</p>
就在两人即将伸手触碰到我时,我猛地将门口的花瓶一推。</p>
瓷瓶顷刻碎裂,瓷片四处飞溅。</p>
掉落的瓷片划伤我裸露的小腿。</p>
很痛,可却让我恢复了几分力气和清醒。</p>
我拿着掉落的碎瓷片指着他们:“别过来!”</p>
“果然有个性,越辣玩起来越够劲儿。”</p>
我知道我若是伤了他们,只怕更会激起他们的兽性。</p>
想罢,我深吸一口气,将瓷片狠狠冲自己的手腕大腿划去。</p>
暗红的血液伤口往外喷涌而出,我浑身是血,宛如凶杀现场一般渗人。</p>
林总神情僵了僵,还想靠近我。</p>
我浑身一颤,将那碎瓷片抵在喉咙上,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p>
“季时煜没有说,你们能把我弄死吧?”</p>
我用力一抵,瞬间有温热的血从脖子涌出。</p>
那两人对视一眼,一脸扫兴:“疯子……”</p>
他们后退几步,我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口走去。</p>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门锁却能打开了。</p>
我跌跌撞撞的从房间内逃出,迎面却撞上了季时煜。</p>
季时煜倚在门边,眼神漠然地从我身上扫过,随即冷冰冰开口。</p>
“怎么,做生意还要挑客人?”</p>
一句话,那撕裂而来的痛意甚至压过了我的满身伤口。</p>
我不敢相信,他就在这里,听着我绝望无助的求救,却无动于衷。</p>
“季时煜,你就这么恨我,恨到……想要亲手毁了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