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程母穿了一身洗的发白的麻布衣服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袋北京稻香村的驴打滚。

    那是程悦柠以前最爱吃的糕点！

    程悦柠两辈子的思念一朝迸发，眼中泪意瞬间涌上。

    “妈，您怎么来了！”

    程悦柠一把将母亲抱住，感受着怀中人真实的温度。

    上辈子送母归黄土，她在思念中度过余生。

    如今再看到。

    她感觉面前的母亲既陌生又熟悉，但依旧还是那么亲切。

    “妈特意来看你，怕你在军区大院住不习惯。”

    程母轻拍着她的后背，两人一齐进了屋。

    程悦柠拉着母亲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

    面前的母亲比上一世离开前要年轻的多，但依旧憔悴和清瘦。

    从老家来到南阳市，差不多要坐三个小时的大巴。

    她老人家晕车，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程悦柠想想就觉得心酸。

    “我在这边挺好的，您不用担心。”她故作轻松说道。

    程母欣慰地叹了口气，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妈不担心，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她话刚说完，鼻孔里毫无征兆地溢出一串鼻血，滴落在了衣服上。

    “妈，你怎么流鼻血了？”

    程悦柠慌忙拿出手帕去擦拭，再帮母亲止血。

    程母拿纸巾揉成串儿塞进鼻孔里，熟稔的动作好似进行过无数次。

    “没事，来的车上又闷又热，上火了而已。”

    她解释完，又往房间四处看了看，随即转移了话题。

    “如归呢？天都黑了他怎么还没回来？院子里怎么还站着两个兵娃子？”

    程悦柠脸色一僵，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两天的事。

    她强扯出一抹笑：“如归带兵上山训练去了，外面两个兵娃子是他留下来照顾我的。”

    听到这话，程母放心一笑：“那就好，看到你们小夫妻感情好，我就放心了！”

    程悦柠眼神闪烁了几分，但还是笑着点了头。

    程母在这儿陪了程悦柠两日，温如归都没有出现。

    母女俩在家里唠嗑儿聊家常，说了好一些体己话。

    这天晚上，程母正在厨房做饭。

    房门传来动静。

    程悦柠走去开门，却看到温如归带着程夏青一同回来。

    她愣了一瞬。

    “姐姐……”程夏青躲在温如归的背后，怯怯唤道。

    温明旭直接拉着她的手腕进屋。

    “夏青刚出院没地方去，暂时住我们家里。”

    听到这话，程悦柠错愕不已。

    上辈子，程夏青可从没来家里住过！

    怎么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她可以住招待所，也可以住文工团宿舍，为什么要住我们家？”

    温如归蹙紧眉宇：“她身体还没恢复好，住家里更合适。”

    程悦柠还没回过神，就见程母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解开身上的围裙，笑盈盈地说道：“我带夏青去住招待所吧，也方便照顾她。”

    温如归皱着眉头看向程母：“您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悦柠，过几天就走了。”

    “你们刚结婚，我和夏青丫头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小两口，去招待所住……”

    程夏青看着程母，眼神一阵闪烁。

    她从老家逃婚来军区找温明旭的事，家里没人知道。

    婶婶该不会告诉她爹妈吧？！

    她扯了扯温如归的衣袖，可怜兮兮说道:“姐夫，我不想去招待所……”

    温如归看了看她苍白虚弱的模样，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家里有两间屋子，先凑合一晚，明天再做安排。”

    亦如军令，不容任何人反驳。

    程母和程夏青住在了偏房，温如归和程悦柠睡婚房。

    夜里。

    温如归从外面洗完澡回来，轻躺在床的外侧。

    感受着身边人的温度，程悦柠的心底五味杂陈。

    上辈子直到她死，他们都从未在同一张床上躺过。

    没想到这辈子，托程夏青的福，他们竟然睡在一张床上。

    但这一晚，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想到温如归对程夏青的种种关照，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想带程夏青回家，不应该急于这一时，等我们离婚了，你再带她回来不好吗？这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如归打断。

    “不要再提离婚的事，军婚不是儿戏！”

    程悦柠不懂，他明明那么在乎程夏青，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她正要说话，却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杯子的碎裂声，还有程夏青惊恐的尖叫声！

    程悦柠心底倏地升起一抹不安，连忙起床赶过去。

    推开门的刹那，她心脏一颤。

    程母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脸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