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我执着钢笔在弃权书上大大画了个叉。</p>
薄薄的纸张被划破传来刺耳的撕裂声。</p>
「老师，这不是贪心，这是我自己努力赢来的奖学金，是我应得的。」</p>
「今天我成年宋氏的资助就停止了，我需要这笔钱。」</p>
「我爸妈欠债跑了，爷爷种地时双腿被碾断现在半身瘫痪领低保，家里暂时没有收入来源，所以我还得申请贫困补助。」</p>
众人面面相觑中，我直视着李老师平静地为自己辩驳。</p>
压抑的气氛渐渐蔓延，但我仍然没停止锐利的攻击。</p>
「而且李老师我没有让你失望，你没有和大家说我是个善良大方的好孩子。」</p>
「我听到你和其他老师说我长得一副狐媚样，看着心思就不端正。」</p>
「你说那些问我问题的男同学眼睛都快黏到我身上去了，说我勾引他们。」</p>
「你说我也就高一高二成绩好，到了高三就未必了，后劲没男孩足。」</p>
偌大的办公室里鸦雀无声，连苏妙妙的哭声都顿住了。</p>
李老师的脸色难看到极点，被当众挑战权威却无从反驳的滋味并不好受。</p>
安静的角落里几道小小的心声突兀传来。</p>
「卧槽，女主怎么这么刚。」</p>
「感觉人设崩了，作者文案不是说她是贫穷柔弱小白花吗？」</p>
「她要放弃奖学金才对的呀，这样小宋才能给她撑腰。」</p>
现场安静了很久，没人说话。</p>
最后还是旁边的语文老师陈媛过来打了圆场。</p>
她从桌面翻找出一小叠贫困申请资料，抬头朝我扬起和善的笑。</p>
等细细和我交代完填写注意事项后，才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离开。</p>
「奖学金当然是给我们联考状元的，贫困申请书写完后老师帮你交上去，都回去上课吧。」</p>
李老师始终黑着脸一言不发，那张画叉的弃权书被她揉皱成团扔进垃圾桶里。</p>
比起责罚我顶撞老师，她应该更担心自己因为侮辱学生被投诉吧。</p>
苏妙妙也走了，她至始至终低着头掉眼泪，侧脸被长长的发丝遮盖看不清神情。</p>
我穿过走廊，遇到了公告栏旁边那丛开得正好的粉蔷薇。</p>
它枝茎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刺，花苞却盛放得饱满。</p>
做人就是要这样，要学会展示自己的攻击性，才能活得有生命力。</p>
不然随随便便一个人，就会想将你「采」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