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序离开后屋中一片静谧，江舒离不发话，谁也不敢动。</p>
暗自在心中思忖，听了不该听的，江舒离会如何处置她们，又该如何表忠心。</p>
“你们皆是几代在侯府伺候的，应当聪明的很，今日之事若是走漏半点风声......”</p>
江舒离戛然而止，相信她们懂得这份道理，不需自己提点。</p>
“请夫人放心。”</p>
几个婢女跪地磕头，这分明就是拿家人的性命威胁，不敢不从。</p>
“下去吧。”江舒离吩咐。</p>
待人走后，让晚秋写了份名单，都是刚刚在屋内的婢女，这其中是否有其他人按插进来的眼线她不得而知，何况人心难测，定要小心提防。</p>
让晚秋派人盯着她们，如有可疑举动立刻上报。</p>
“小姐！世子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您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能为了一个没名没份的女子折辱你。”</p>
临夏被气得直跺脚，她家小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说句以下犯上的，他都想抽世子两巴掌，看脑袋里都是什么浆糊。</p>
当然，也只能在心中想想，不能付诸行动，无奈之下用言语泄愤。</p>
“要我看，谷笛就是个狐媚子，定是用了狐媚手段钩住世子的魂，一见到她眼睛都恨不得贴上去，哪里还能顾得其他。”</p>
“小姐，”沉稳如晚秋，也忍不住出声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世子属实过分，怕不是欺我江家楚家无人。”</p>
江舒离在江家过得并不好，但拿出来唬人有些作用，楚家舅舅刚正不阿，听闻外甥女被欺辱会在朝中参定远侯和世子一本，怪其教子无方。</p>
林嬷嬷自知自家世子混账，也不辩解，而是站在江舒离角度分析。</p>
“我们为奴为婢的本不该在背后议论主家，老身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多年，便倚老卖老说一说。”</p>
“世子荒唐，可怜夫人受了委屈，老奴这就去禀报老夫人，还望夫人莫要生气伤了身子。”</p>
林嬷嬷给了江舒离极大面子，也表明老夫人绝对站在她这边。</p>
但同时也是变相为世子求情，替晚秋临夏二人议论主子担了责。</p>
“好啦，世子与我没有感情，为了喜爱的女子数落能够理解，此事也是我不太周到。”</p>
“谷姑娘不懂规矩自有世子来教，今日怕是吓到了她。”</p>
“我知你们二人为我好，但往后这些话可不许说，莫要忘了前几日交代你们的话。”</p>
晚秋临夏二人点头称是，心中仍有愤懑，决定往后不会给世子好脸色。</p>
“林嬷嬷，”江舒离覆上林嬷嬷的手，目光温润，丝毫没有受影响。</p>
“祖母年纪大了，世子刚气一顿，就别为了小事让她烦心，为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p>
林嬷嬷越看江舒离越顺眼，出身比侯府低了些，但自己争气，识大体有手段又孝顺，相信能够把侯府治理得井井有条。</p>
“老夫人知晓夫人的心意，心中定然高兴极了。”</p>
“这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手边的宠物腻了也就扔了，夫人莫要忧心。”</p>
谷笛仗着世子喜欢才敢在侯府造次，但若是这份喜欢消磨掉，谁也救不了她。</p>
林嬷嬷眼含深意，真心心疼江舒离的同时在表忠心，劝她将精力放在经营侯府上，握在手中的势力和银钱才是真的。</p>
至于真心这种虚妄的东西，蠢货才会追求，人心都会变，明日如何谁也说不准。</p>
江舒离应承下来，这时候的林嬷嬷才算真正和她一条心。</p>
夜深人静时，晚秋寻了由头将临夏和林嬷嬷支走，问道：“小姐，咱们难道什么都不做，任由她欺凌？”</p>
江舒离素来以温柔示人，现在眸子染上冰霜，冷冷道：“陆景序不是爱玩儿嘛，你去找几个会新鲜玩意儿的女子，陪世子好好玩玩。”</p>
要想对付谷笛还得从陆景序身上下手，让她体验什么叫跌落云端，此为离间。</p>
她心情颇好，几日下来不是赏花便是看书，俨然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仿若已经忘记那日之事。</p>
就连偶然遇见陆景序陪谷笛，也能悠然自若打招呼，倒是陆景序每每看见她都会尴尬。</p>
他已经知晓谷笛说的话，虽心中也向往谷笛描述的世界，但还没糊涂到明目张胆大肆张扬这一观念。</p>
后来索性先打探江舒离在哪，他带着谷笛往相反方向，只要不遇见就好。</p>
谷笛再粗心也能察觉陆景序的情绪，觉得肯定是江舒离勾引陆景序，张口贬低江舒离。</p>
“江舒离每日不是赏花喝茶就是看书，古板又无趣，真没意思。”</p>
“这么用功看书也没见做出学问，不会是假惺惺装样子给某些人看吧。”</p>
谷笛话语中满是优越，她随时都能说出千古绝句，江舒离读十辈子书也赶不上，装给谁看呢。</p>
“景序，我们去郊外纵马吧！好久没骑马都有些生疏了呢。”</p>
她撒娇似的摇晃陆景序的胳膊，陆景序露出宠溺的笑，二人亲密无间。</p>
然而听清她的话，陆景序却是有些犹豫，吞吞吐吐道：“笛儿，你这段时间不适宜出门，咱们就听祖母的吧。”</p>
他与谷笛在一起这段时间不知道惹了多少同僚非议。</p>
有说他花天酒地不思进取，又说他纵情声色，酒囊饭袋难堪大用，还有的说他宠妾灭妻，有为纲常伦理，不检点等等。</p>
就差戳心窝子指着骂了。</p>
陪江舒离回门让他口碑有所好转，这段日子又急剧下降。</p>
这样下去，那帮爱管闲事的言官要捅到朝堂上批判他，连累侯府不说，府中产业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影响。</p>
但他也不想惹谷笛生气，好声好气劝慰，希望她理解。</p>
谁知谷笛立刻使了性子，眼含泪珠，抽抽嗒嗒委屈说道：“你嫌我烦了是吗？不肯带我出去怕我给你丢脸？”</p>
“曾经说爱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你的谎言，这才多久就开始移情别恋。”</p>
“说，你是不是真喜欢上江舒离了，表面逢场作戏结果假戏真做，你们男人都这样！”</p>
“不，不是，笛儿你听我解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