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爹娘为我举办接风宴。</p>
接风宴是家宴,祖母身体不便,只有爹娘、我和长姐四人。</p>
我一进屋,本来还算欢快氛围瞬间变冷。</p>
母亲瞪着我,父亲开口便是让我跪下。</p>
我看了一眼红了眼眶的长姐,懂了。</p>
祖母让我住华园,恐怕戳到了某人的心窝子。</p>
我不想若事,提裙下跪。</p>
地面冰凉,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导致我的身形稍有不稳。</p>
父亲可算是抓到批判我的把柄,他重扣茶盏。</p>
「你同你长姐一起学的礼仪,如今浑都忘了!」</p>
我捂着膝盖,后背涔了一层冷汗。</p>
「长姐总是比我好的。」</p>
长姐和母亲都见识过我的转变,这回轮到父亲不解。</p>
「你......</p>
他一时找不到借口发难,只好让我起身。</p>
我膝疼腿软,险些摔倒,幸亏小灵扶住我。</p>
母亲看向我,难得有点担忧。</p>
「娴儿,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要不要叫府医来看看?」</p>
长姐假惺惺凑到我跟前,故作关心道。</p>
「妹妹,你没事吧?我记得自从小时候摔下马后,腿便不怎么好了。」</p>
十岁时,我曾坠马,但伤势并不严重。</p>
被抬回府后,我告知长姐说,不必叫父亲回来。</p>
长姐不听,非要侍女传信给正在办案的父亲。</p>
那时,父亲还疼我,听到我坠马伤势严重后,立马赶了回来。</p>
结果,他冒着被弹劾的风险抛下政务,却听府医说我的伤并不严重。</p>
父亲当即以为我是为了争宠撒谎,从此对我的宠爱日益减少。</p>
长姐话音刚落,父亲的脸色果然难看。</p>
「方才让你跪了一下,你就摆出这副晦气样子给谁看?</p>
又想撒谎吗?</p>
不想吃,就别吃了!」</p>
也许是回忆起幼时被冤的委屈,麻木的心不免还是会疼痛。</p>
抬起眼,我看见。</p>
冷脸训斥我的父亲,得意洋洋的长姐和淡漠无谓的母亲。</p>
突然.....就,不想装了呢。</p>
我抬起下巴,冷笑。</p>
「父亲不会以为,我很想和你们吃饭吧?</p>
你们一个虚伪、一个眼拙,还有一个.....</p>
啪-</p>
不期然一个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