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翊微不可置信地看着周珂妍，脑子被她的话搅成了一团乱麻。

    她试图去回忆自己的死亡，却一片空白。

    祝翊微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记忆有所缺失。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记得程碌珩说他们要离婚……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翊微一头雾水，更心冷的是周珂妍刚刚的呓语！

    ‘不该杀’……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她缓缓凑近，想将周珂妍的梦话听的更真切一些。

    “你在干什么？”

    身后冷不丁传来了程碌珩的声音。

    祝翊微转过身，正对上了男人暗藏寒光的眼眸。

    她攥了攥手，嗓音沙哑：“她刚刚的话……你听见了吗？”

    程碌珩神色未变：“你听错了。”

    轻飘飘的一句否认。

    有一瞬间，祝翊微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周珂妍的声音那么清晰，让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祝翊微垂眸看了眼周珂妍，又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程碌珩，没再争辩。

    她转而问：“你能告诉我，我死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这儿，程碌珩眼神微微深邃：“你不记得了？”

    祝翊微试图记起点什么，然而只有一片空白。

    她涩然地点了点头。

    见状，程碌珩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不记得就算了。”

    说完，他便转身往外走。

    祝翊微没想到程碌珩会说‘算了’！

    她下意识追出去，想要问个清楚。

    书房内。

    还是和记忆里一样的装潢。

    黑白竖格的书柜，黑檀木的书桌，就连桌上黑色的摇臂台灯都没有变过。

    可程碌珩的神情却那么冷，像是浸了块冰。

    祝翊微隔着张书桌看着他，竟然回忆不起当时恩爱的他们是什么样的。

    她觉得闷闷的，抬手抚上心口，一片死寂。

    祝翊微忍不住自嘲一笑，是啊，都是灵魂了，哪儿还有心跳！

    但事关自己的死因，她还是想问清楚：“碌珩，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刚刚周珂妍的话，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如果不拔出来，迟早会溃烂。

    程碌珩面无表情：“你已经死了这么久，怎么死的，并不重要。”

    并不……重要？

    祝翊微思绪有一瞬间的断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不敢相信这是程碌珩说出来的话。

    对视间，程碌珩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

    “以后没有事，你尽量不要出现，你会吓到珂妍。”

    一句话，如刀般，再次捅穿了祝翊微的心。

    “程碌珩，我死了五年，不是五十年。在你和周珂妍在一起之前，我才是你的妻子。”

    祝翊微哽咽说着，试图唤起他的回忆。

    但程碌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我知道。”

    话落，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径直越过祝翊微朝主卧走回。

    擦肩而过时，祝翊微连忙伸手想要抓住他。

    但下一秒，虚无的手穿过程碌珩，抓了个空。

    她又一次被现实提醒，自己只是一个能看，却什么都触不到的灵魂！

    涩意袭上心头，祝翊微却来不及感伤。

    眼见着程碌珩就要走出去，她再一次的喊住了他：“程碌珩，你不愿告诉我死因。”

    “那你告诉我，我们两个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直到现在，祝翊微都没有办法相信，曾经那么恩爱的他们，竟然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程碌珩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只有低沉的讥讽传来：“祝翊微，娶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