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字，如一把刀狠狠扎进许玉眠的心脏。

    她握着轮椅的手越收越紧，手心开始冒冷汗。

    很久，她才迟缓发出声音：“和谁？”

    郁衡旻没有回答。

    这时，一道窈窕身影往剧院门口走来，声音温柔地喊了声：“阿旻。”

    许玉眠抬眼，在看清女人的面容时，心里猛地一缩。

    叶朝语，大院里叶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喜欢郁衡旻，围着他转。

    他们，居然在一起了吗？

    许玉眠垂下眼，在叶朝语走近之前，压住舌根所有苦涩道了一句。

    “恭喜。”

    郁衡旻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

    间隙，叶朝语走到两人面前。

    看见许玉眠，她顿了顿，扬起笑：“小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听今宜提起。”

    这语气，仿佛她天天待在郁家，郁今宜有什么事都和她说。

    许玉眠面对叶朝语，却扯不出半点笑容。

    四年前表白被拒，更让她变成一个抬不起头的输家。

    “行程比较仓促，所以……”

    郁衡旻漠声打断她，对叶朝语说：“走吧。”

    许玉眠双唇微颤，最后合上。

    叶朝语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了圈，却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好。”

    便接过轮椅的把手，推着郁衡旻离开。

    轮椅碾过路面的声音渐远。

    许玉眠心底的苦涩遍布，眼底氤氲着一滩死水一般的落寞。

    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四年前的那个晚上。

    毕业晚会，她在舞台上为他弹奏了自己原创的钢琴曲。

    音调旋律里，写满少女满怀的爱恋。

    下了台，她追出学校将手里抱着的花束地给了他，在加速的心跳声中表露心迹。

    “郁衡旻，我喜欢你。”

    “我想做你女朋友！”

    郁衡旻深深皱起眉，声音冷了下去：“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

    “以后这种话别再说了，今天我就当没听过。”

    她脸色发白，强忍着泪头也不回地跑开。

    却跑到马路上，迎面一束晃眼的灯光。

    “滴——”

    危机时刻，郁衡旻大力将她推开，代替她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刺耳的刹车声时隔四年再次在许玉眠耳边响起。

    她浑身冒出冷汗，扶着墙缓了好久，才抬步回到剧团休息室。

    ……

    剧院演出结束，许玉眠回到酒店房间。

    她身心俱疲，但第一件事还是记得给郁今宜打去了电话。

    接通，郁今宜就气哄哄地开了口：“许玉眠，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许玉眠连连道歉。

    最后答应明天陪她去试婚纱，这才被她饶过。

    聊完这件，郁今宜才轻声问：“听说你今天遇到了我小叔……没事吧？”

    许玉眠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没事。”

    能有什么事？早就过去了。

    许玉眠挂断电话走进卫生间，镜子里的她画着精致妆容，也还是掩盖不了落寞。

    第二天，许玉眠如约到了婚纱店。

    婚纱复杂，郁今宜被迎进试衣间。

    许玉眠坐在外面等。

    却突然，有工作人员带着一套做工精致的婚纱来到她的面前。

    “小姐，您试试这套。”

    许玉眠怔了怔，拜拜手：“不了，我是伴娘，你应该拿伴娘服给我。”

    工作人员微笑：“给您准备的就是这一套。”

    许玉眠心里虽然疑惑，但想着不能拂了郁今宜的好意，还是点头答应了。

    换好层层叠叠的婚纱，她站在偌大的试衣间里。

    望着三面落地镜里的自己，恍然失神。

    少女时她也曾幻想过穿着婚纱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可自从被郁衡旻拒绝，她再也不敢想。

    如果此时郁衡旻在这里……

    “唰——”

    帘子猛地被拉开，许玉眠下意识抬头。

    下一刻，她看见出现在身后的人，狠狠怔住，差点发不出声音。

    “小叔？”

    郁衡旻在镜子里与她对视。

    几秒后，他面不改色地开口：“别动。”

    “我未婚妻临时有事，你和她身形相当，所以让你帮她试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