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橘连忙打圆场:“柳姐姐,她这是嫉妒你呢,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完搀着柳媚进了屋,反手将门关上。
养居殿待遇挺好,单独给了柳媚一间宫女房。
也清闲,每日的差事,不过是给陈煜端端茶,弹弹曲。
这晚,陈煜照常宣柳媚去养居殿侍奉。
士良来传召时,隔壁房里的宫女探出头:“士良,柳媚抱恙,今儿我替她去?”
刚走到门口的柳媚循声望去,见她相貌不俗,体态婀娜,还画了淡妆,打扮得跟朵花儿似的。
新帝刚登基,太后送来过两名宫女,一个精音律,一个擅丹青,听说还都是从潜邸带过来的。
这位芍药便是前者。
能直呼士良名讳,想必二人熟识,见他为难地看向自己,柳媚颔首:“我不舒服,让她去吧。”
既是太后的人,她再去争就不识趣了。
回屋躺床上没多久,柳媚听到外面有跺脚声,似乎隔壁的人回来了?
没等多想,又有宫人来传召,说新帝坚持要她过去。
柳媚无奈,只好更换衣衫前往养居殿。
谁知陈煜气她和士良拿芍药敷衍他,罚她抱着瑶琴弹了一个多时辰,指尖疼得走调才罢休。
翌日听人说,芍药都没能进养居殿的门,违命换人的士良,脑袋被新帝拿茶盏砸了好大个包。
这之后,养居殿的人对待柳媚,都多了几分敬畏。
柳媚不以为意,一切如常。
但后宫之中,从来树欲静而风不止。
傍晚时分,她应召前往养居殿,刚出房门便撞到一人,对方手里的热茶直接泼在了她手上。
芍药惊呼:“哎呀!姐姐你没事吧?”
柳媚倒吸凉气,皮肉都烫红肿了。
听芍药嘴上关心,抬头却见她眼神得意,柳媚甩了甩右手,淡淡道:“没事。”
谅她也不敢跟自己计较,见她要离开,上前堵住她去路。
柳媚定定看了芍药一会儿,出声刺道:“陛下看上的不是手,是脸!你这热水泼错了地方。”
芍药擅长音律,却不得陈煜青睐,想将这口恶气出在她身上,真当她是泥捏的?
既然撕破脸,芍药也不装了,挑衅道:“你别以为有几分美貌就随便卖弄风骚!再好看的脸,也比不上干净年轻的身子。陛下很快要选秀,到时无数年轻美貌的贵女,你又能得宠到几时?”
“我得宠到几时,不重要。”柳媚嗤笑一声:“重要的是,你!没!得!宠!过!”
作为太后亲自给新帝挑选的人,想给新帝弹个曲,结果连门都进不去,简直成了宫内笑柄。
芍药气急:“你算个什么东西?”
“大概~算暂时入了皇上眼的东西吧。”柳媚将额发捋至耳后:“你这般殷勤,从没被临幸过吧?”
说完,她转身回屋,留下芍药气得直跺脚。
御书房。
柳媚来养居殿才几天,今日就敢不见人影,陈煜批了半晌折子,还是没忍住问士良:“柳媚呢,怎么不见来伺候,召她来给朕研墨。”
士良恭敬道:“柳娘子手被烫伤了,正歇着呢。”
“烫伤?”陈煜皱眉,沉默片刻道:“寻个太医给她配点膏药,真留了疤,她指不定怎么屈闷着。”
士良颔首:“是。”
“每日再送点珍珠粉和牛乳给她泡泡,养一养。”
士良颔首:“是”
顿了顿,陈煜忽又疑心问:“是她自己烫伤的?”
士良顿住:“这…奴才不知。”
陈煜想问有没有隐情,转念又觉得,还是等见面,看柳媚会不会自己找他说吧。
士良刚出御书房,身后陡然一声拍案重响,接着就是奏折被撕碎的声音。
他快步回身,见新帝站在御案前,脸色阴沉,拳头青筋暴起,周遭空气凝结,如乌云压顶,随时都要掀翻这书房。
士良一颗心砰砰直跳,小心翼翼问:“陛下,怎么了?”
陈煜没说话,胸口起伏不定,眼神落在地上被撕碎的纸上。
纸张陈旧,士良好奇拾起,只看了一眼,脑子‘轰’地炸开。
白纸红字…
禁中起居注!
上面记录的,竟然是前朝旧帝与贵妃柳媚的行房彤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