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喝得醉醺醺回来,没留神将柜子上的花瓶拂倒在地。</p>
「砰——」</p>
瓷片飞溅。</p>
他吓了一跳。</p>
「人呐,都死了吗!」</p>
妈妈踉踉跄跄地迎上去,被爸爸一巴掌呼倒在地:「臭婊子!我天天在外面那么辛苦,你就知道搁家里享受。」</p>
爸爸说谎,明明是他逼妈妈辞掉工作,安心在家里养胎的。</p>
妈妈没有争辩,像上辈子一样被爸爸按在地上打。</p>
我还是好心疼。</p>
跑进厨房,拿出最粗型号的擀面杖。</p>
想要往爸爸头上敲。</p>
头是最脆弱的,上辈子,如果我被钉子扎的不是头,我肯定不会死。</p>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动手。</p>
就被妈妈看见了。</p>
她的脸被破碎的瓷片割出了血。</p>
眼睛瞪得大大地冲我摇头。</p>
「张海燕,回房睡觉。」</p>
妈妈很少连名带姓地喊我,她喜欢喊我囡囡。</p>
只有少数,我犯了错不认不改的时候,她会严肃地喊我「张海燕」。</p>
我想说,没事的妈妈。</p>
如果我冲上去,顶多被推倒踩两脚,不会死的。</p>
爸爸打我,就打不了你了。</p>
我抱着擀面杖,哆哆嗦嗦走了两步。</p>
被妈妈喝止:「张海燕,回房睡觉!」</p>
「臭婊子!你叽叽歪歪什么?」爸爸扯着妈妈的耳朵,凑近了冲她吼:「吵!吵!吵!吵什么!」</p>
他继续打妈妈,突然转头,瞥了一眼。</p>
一看到我,他立刻放开妈妈,捏着拳头朝我走来。</p>
「赔……赔钱货,大晚上不睡觉,抱着这破棍子想干嘛?」</p>
我有些欣喜,他终于不打妈妈了。</p>
又很害怕,止不住颤抖。</p>
怎么办?</p>
他还没打我,我就觉得身上疼得厉害。</p>
我紧紧地握着擀面杖,给自己打气。</p>
他骂骂咧咧,一步步走来。</p>
妈妈吃力地抱住他的腿,呜咽呜咽地哭:「保全,她还小,她是你的亲女儿啊。」</p>
爸爸有些不耐烦,「女儿打老子,那是忤逆,忤逆子,就该收拾!」</p>
他暴躁地推开她,踢了一脚。</p>
可是,他刹不住车。</p>
像上辈子对我那样,又踩了两脚。</p>
那时,我被踩到肋骨断裂,在医院躺了三天。</p>
而妈妈现在,血流了一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