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月内,我把手中收集的林氏集团偷漏税的证据交给了王氏集团——两家集团是死对头。</p>
天上掉馅饼的事,王氏集团的执行总裁笑得嘴都合不拢,不遗余力地攻击林氏。</p>
没过多久,林氏各大产业受到重创的新闻,就出现在各大媒体的报道中。</p>
我把林家的人都拉黑了,这段时间都待在浅水湾养伤,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p>
清明节那天,薄时砚问我,「去不去你妈的墓地?」</p>
我怔了下,回了这个时间和他说的第一个字,「好。」</p>
薄时砚眯了眯眸,因为我的回应,心底松了口气。</p>
墓地是薄时砚买的,工作人员见他来,态度恭敬道:「薄少,您又来看望您母亲了,真孝顺啊。」</p>
我有些愣怔,但是什么也没问。</p>
很多时候,我都会疑惑,薄时砚是不是人格分裂。</p>
刚结婚的时候,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当着薄家人的面儿羞辱我,他轻描淡写地让人把她拎出去,连同从薄家的董事会赶出去。</p>
我以为他对我多少有一点感情,追着他真挚道谢。</p>
他将我抵在车门上,朝我脸上吐了口烟雾,笑得吊儿郎当的,如同十八岁的少年郎,「薄太太,能欺负你的人,只有我。」</p>
「你是我的所有物,欺负你就是打我的脸。」</p>
说完,携带着浓烈烟草味的吻堵住我的唇,他狠狠地撕咬我的舌尖,逼迫我溢出难耐的低吟。</p>
他不让别人欺负我。</p>
可他偏偏欺负的最惨,刀刀锋利,直插心尖。</p>
墓园萧瑟冷寂,风卷起地上的枯枝落叶。</p>
我提出,想和妈妈说几句话,让薄时砚回避。</p>
默了几秒,他走远了些,既保证我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又不会听到我说的话。</p>
我单膝跪在墓地前,手指抚摸着上面的照片,女人面容温婉,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p>
像是在冲我笑。</p>
我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p>
「对不起妈妈,这么久才来看你。」</p>
「妈妈,我不知道你已经去世了。」</p>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p>
除了对不起,我想不出别的词汇,形容我此刻的心情。</p>
如果我当时再强硬一点,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p>
我也不会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p>
林暖说,妈妈去世的时候,嘴里还在喊我的名字。</p>
她是在等我去看她吧。</p>
可是没有等到,她一定很失望。</p>
带着失望和遗憾闭上眼,永远地离开了我。</p>
我给了自己十分钟时间,允许自己沉浸在悲伤中。</p>
然后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p>
逝者已逝,妈妈肯定不希望我颓废厌世。</p>
我最后看了眼妈妈的照片,学着她美丽的模样,浅浅地勾了下嘴角。</p>
「妈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生活,成为一名优秀的钢琴家。」</p>
开车回浅水湾的路上,我看向窗外,车内寂静无声。</p>
一阵手机铃声,骤然打破这份沉默。</p>
我下意识看过去,显示屏上的名字是——林暖。</p>
薄时砚观察着我的表情,似乎想从我的眼神中看到什么,而我什么情绪也没有,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p>
手机铃声继续响着。</p>
薄时砚握着方向盘的力道收紧,指骨泛白,点开了电话。</p>
林暖娇滴滴又可怜的声音响起:「时砚哥哥……」</p>
薄时砚打断她的话,胸口的怒火发泄出去,「谁特么是你哥。」</p>
林暖的语气难以置信,「时砚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p>
薄时砚双眸眯了眯,余光瞥见了我面无表情的侧脸,阴鸷的眼神缓了缓,语调恢复散漫,「什么事?」</p>
林暖的声音委屈巴巴的:「时砚哥哥,我在你家门口,外面下了雨,好冷,我可以进去吗?」</p>
「等着。」</p>
黑色库里南抵达浅水湾。</p>
果不其然,别墅门口,林暖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连雨伞都没打,看上去可怜极了。</p>
听到车的动静,她立刻抬起头,在薄时砚下车后,立刻冲他跑了过去,扑进他怀中,「时砚哥哥……」</p>
我推开车门,撑起伞打在头顶,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p>
林暖的哭声融在淅沥的雨声中,我看了眼细密的雨丝,心中颇为感慨。</p>
林小公主,真是好狼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