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死在了高考考场上,他们崩溃了</p>
我浑噩地睁眼。</p>
看了眼手机。</p>
这次,我睡了一整天。</p>
下一次会是多久?</p>
也许某一天,就再也醒不来了。</p>
一月前。</p>
医院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p>
通知我,我还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珍惜和家人相处的机会。</p>
房门外。</p>
能听到我妈和妹妹陈可心的声音。</p>
「乖宝,明天穿这条裙子去高考好不好?我们家的小公主,一定要漂漂亮亮地出考场。」</p>
「那妈妈你和我穿同款嘛,我妈也是小公主。」</p>
「好,真是妈妈的乖宝贝,嘴真甜。」</p>
「走,好好打扮一下,妈妈带你去吃大餐。」</p>
「嗯呐。」</p>
我沉默地听完,爬起身。</p>
我的衣柜里,衣服只有寥寥几套。</p>
我小心地翻出最下面一条裙子穿上。</p>
我能预感到,自己已经快死了。</p>
死之前,我也想尽量体面地离开。</p>
我走出房间。</p>
正在穿鞋的母女俩看向我。</p>
我妈原本明亮温柔的眼神,陡然变得厌恶:「穿什么不好,穿条白裙子?真晦气!」</p>
「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装可怜给谁看?」</p>
「这么穷酸的衣服,穿出去还以为我对你不好!」</p>
她穿着艳丽长裙,陈可心则是一身碎花短裙。</p>
面料精致典雅。</p>
我不自觉地看了眼身上。</p>
已经有些发黄的白裙,裙边因为多次反复清洗已经翘起,还有很多没处理干净的小线头。</p>
看起来确实很穷酸。</p>
可是......</p>
妈,这是我唯一的裙子。</p>
我刚想解释。</p>
我妈却直接扭头,牵起妹妹的小手。</p>
「我看,她就是纯粹生下来恶心我们家的,马上就要高考,偏偏穿件脏兮兮的白裙子碍眼。」</p>
「我看她就是故意装可怜,好让其他人见到我就骂我偏心。」</p>
「宝贝,我们走,见到她我就烦。」</p>
我妈牵着妹妹出门,看都不看我一眼。</p>
陈可心笑容甜美,柔声道:「姐姐只是喜欢比较素雅的风格嘛,没事的妈妈,我不觉得晦气。」</p>
「不管她穿什么,都不会影响我高考发挥的。」</p>
我妈心疼地捏捏她粉嫩的脸颊。</p>
「乖宝贝,你就是太心软了,妈妈是怕你被这个心机女伤害。」</p>
「早知道她是这个德行,我们就不该辛辛苦苦把她找回来,她就活该要在乡下待一辈子,一身的穷酸味!」</p>
「终究不是在自己身边养大的,养不熟。」</p>
说着。</p>
她们走出门,顺带关上了灯。</p>
屋内刹那一片黑暗。</p>
穿着白裙的我,宛如幽灵。</p>
门外。</p>
还能听到我妈的叹息声。</p>
「她天天那副模样,看着都瘆人。」</p>
「还是我的心心宝贝好,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p>
我只觉得喉咙里哽住什么一般。</p>
心口也阵阵发胀。</p>
这么久以来,泪已经流干了。</p>
我哭不出来。</p>
只觉得疼。</p>
心脏疼,连带着全身,仿佛都在隐隐作痛。</p>
我好想问。</p>
妈妈,我也是你们亲生的孩子。</p>
辛辛苦苦地把我找回来,为什么又不愿意疼爱我呢?</p>
在乡下出身长大。</p>
我爸妈最嫌弃我的一点。</p>
是我身上摘不掉的标签。</p>
可是,那也不是能选择的呀。</p>
我回到房间,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p>
我多希望。</p>
就在此刻死掉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