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锦灿之后长大了想做什么啊？」</p>
我娘亲温柔地看着我。</p>
人高马大的外祖父站在娘亲后面，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慈爱。</p>
我的眼眶蓦地红了。</p>
娘亲还在啊，外祖父还在啊。</p>
外祖父和娘亲的头颅还没有被爹挂在城墙上。</p>
这是我的十岁生日宴。</p>
一切还来得及。</p>
当年我是怎么回答的来着？</p>
我被宠溺外孙女的外祖父带着去各地行商。</p>
我跟着镖师学习骑马和武术，心思单纯又口无遮拦。</p>
我骄傲地说：「锦灿要做侠女，周游天下。」</p>
我娘被我逗笑了，却不反驳我。</p>
娘说：「那锦灿遇到贼人怎么办？」</p>
我昂起头说：「锦灿会雇用镖师。」</p>
娘说：「那娘就给锦灿提供周游天下要用的钱财。」</p>
「锦灿要记得给娘带各地的土产。」</p>
我连连点头。</p>
外祖父也赞赏地看着我。</p>
因为我和他性格很像，都是敢闯敢拼的性子。</p>
只有我爹眉头紧皱，仿佛能夹死苍蝇。</p>
只不过爹现在只是七品小官。</p>
人情往来等还需要用到外祖父的人脉和财富。</p>
我爹忍住了没有说话。</p>
外祖父一走，我爹就呵斥我道：「女孩子家家，不要成天出去瞎跑。」</p>
「你也大了，之后不许跟着外公瞎跑，在家好好学习女孩子该学习的东西。」</p>
「没几年就要说人家了，别丢我们林家的脸。」</p>
从小，我爹一直不苟言笑，我有点怕他。</p>
我躲到了娘身后。</p>
我娘心疼地护住我说：「我们锦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p>
「我已经没法仗剑天涯了，成了你的妻子，我们女儿至少可以完成我的梦想。」</p>
我爹眼神中闪过几丝不耐烦，随后又压下去了。</p>
我爹委屈地看着我娘说：「你后悔吗，玉娘，你后悔嫁我了吗？」</p>
我娘最爱我爹的儒雅温润，也看不得我爹委屈。</p>
她恋爱脑发作，对爹说：「我不后悔，我只是希望锦灿能做自己喜欢的事。」</p>
我爹自责道：「可惜我觉得对不起你，我到现在还只是七品芝麻官。」</p>
「我的俸禄不高，还得靠着你的嫁妆补贴。」</p>
我娘爽朗地笑了：「嫁鸡随鸡，我的不就是你的吗？」</p>
我娘不知道，我爹会占有她的所有，然后抛弃她、害死她。</p>
我爹就用这种方式套牢了我娘。</p>
当时我年幼，还以为爹娘夫妻和睦、举案齐眉。</p>
后来想起来，才发现我爹只动嘴，我娘付出了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