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忧地望着我娘。</p>
我娘直勾勾地盯着前面，一动不动。</p>
我紧张地喊了一句：「娘。」</p>
娘才如梦初醒般看着我道：「锦灿，锦灿，娘没事。」</p>
娘蹲下来，抱着我的身子道，「锦灿，娘教你，遇到负心汉该怎么做。」</p>
「女人爱男人，可以为他付出，但是付出的东西都可以拿回来。」</p>
娘抱住我停顿了一会儿。</p>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但是骑马回去的时候，娘脸上无悲无喜。</p>
回家后，娘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把房契地契通过证明人过户给了外祖父。</p>
娘跟外祖父交谈许久。</p>
外祖父找人来把娘的嫁妆都抬走了。</p>
晚上爹回来的时候，一向干净整洁的娘蓬头垢面、眼眶通红。</p>
爹的表情有些许紧张，很快又镇定下来。</p>
他为了避开外祖父的耳目，特地把外室安排在了京郊。</p>
而且娘向来泼辣，他觉得娘如果发现了，应该会大吵大闹。</p>
爹很快发现他书房收藏的文房珍宝都不见了。</p>
他刚想问娘这些东西去哪儿了，娘开口说：「老爷，我爹，我爹他出事了。」</p>
「我爹在山西的银号被人打劫了，现在需要银子。」</p>
「家里的东西我都变卖了。」</p>
「不还钱我爹会吃官司的。」</p>
「老爷，你说怎么办啊？」</p>
爹的脸色铁青，责备我娘说：「你知不知道你的嫁妆应该是我们林府的东西。」</p>
「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给你爹呢！」</p>
「玉娘，你也太不懂事了吧！」</p>
娘的嫁妆早在爹上下打点、留任京官的时候用光了。</p>
爹虽是进士，却是三甲榜末，本来会被外派。</p>
要不是银子使够了，本无法成为京官。</p>
家里的东西，乃至车马房地，都是婚后外祖父给娘钱置办的。</p>
娘轻声抽泣，低声说：「老爷，妾身不想拖累你，不如就此和离吧。」</p>
爹眼珠子一转，似乎在考虑什么。</p>
爹放缓语气说：「岳父根基深厚，我相信他能渡过难关。」</p>
「我现在和你和离，其他人如何看我？」</p>
「何况我对你有情，你对我也有情。」</p>
「我们还有锦灿这个女儿。」</p>
「抱歉玉娘，刚刚是我太着急了。」</p>
如果娘不知道他跟外室还有了儿子，怕是又要恋爱脑上头了。</p>
娘似乎很感动地说：「夫君——」</p>
爹表示自己还有公事要处理，让娘先去休息。</p>
娘走出书房的那一刻，眼底仿佛淬了一层寒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