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啊？」嬷嬷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的李子掉到了地上。</p>

    我挥舞着手叫道：「嬷嬷，嬷嬷，我的李子，我的李子。」我伸出手去够。</p>

    「唉，这李子一看就很涩，我们买更好的，老爷来了，正找你呢。」嬷嬷把我的手摁了回去，抱着我往屋里走，吧嗒一声，李子被踩碎了。</p>

    酸涩的汁水暴露在空气中。</p>

    疼痛扯回了我的思绪，我轻嘶一声。</p>

    太医皱眉，眼中似有不忍。</p>

    「你叫什么名字？」我盯着太医的脸问。</p>

    「臣宋思远。」他音色很温润，和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p>

    「娘娘？」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似有困惑。</p>

    我移开视线，嘴角微微勾起。</p>

    小哥哥忘了我，但是他看上去过得挺好。</p>

    他的指尖搭在我的小臂上，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娘娘，这是……喜脉。」我满不在乎的「哦」了一声，一年了，赵慎变本加厉的欺负我，有喜是早晚的事。</p>

    见他面色发白，我还安慰了他几句：「别怕，不会被杀人灭口的。」可到底会不会呢？我也不知道，但我有点后悔今天来问诊的是他了。</p>

    这个孩子是我故意留下的，我当着赵慎的面把避子汤乖乖喝下，又趁他睡下后，用手刺激喉咙。</p>

    黑色的药汁渗进泥土里，等到干了，什么痕迹也留不下。</p>

    而慈宁宫除了他，再没有别的男人来过。</p>

    大概是我平时表现太乖了，他没有怀疑我，只让人去查避子汤。</p>

    赵慎的手搭在我的小腹上，被覆盖的一小块肌肤温热。</p>

    那里很平坦，却已经存在一个小生命。</p>

    他的手下压了一点。</p>

    皇宫容不下一个有喜的太后，赵慎也不想要一个拥有顾氏血脉的孩子，他会怎么处置我呢？</p>

    他的手还在下压。</p>

    我双手抱住他的手，低声啜泣：「陛下？」</p>

    「陛下，不能留下吗？」我低低的叫他，带着哭腔。</p>

    一声一声，床榻之上弄疼我时，我也是这样叫他，换取他施舍一点温柔。</p>

    他甩开我的手，眼中都是厌恶：「顾玉蓁，你和你姑姑一样下贱。不配拥有朕的孩子。」我想着，如果我下贱，那与我无媒而合的你又算什么呢？</p>

    但我只是用潮湿的眼睛去蹭他的手心，像小狗一样温顺的靠在他怀里。</p>

    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短，极少时候，他也会对我心软。</p>

    一道圣旨，太后被送去寺庙清修。</p>

    时隔十年，我终于逃离了皇宫。</p>

    我没有去寺庙，赵慎把我关在了一座偏远的宅子。</p>

    我成了外室，重复了和我娘亲一样的命运。</p>

    只是关住我的笼子更大一点。</p>

    我猜这里应该是在半山腰上，天气好时，有鸟儿喜欢绕着房子飞。它在找吃的吗？</p>

    我能接触到的只有一个从宫中来的老嬷嬷，她永远板着一张脸，说话都是一个语调。</p>

    我曾翻墙偷偷跑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