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上”三个字就如同一记棍棒敲在我的头上。
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脑子嗡嗡的。
“范佩阳你这个人渣!”
在我还未回神时,文知郡不知何时跑过来,踹开了门,拳头狠狠地砸向了范佩阳的脸上。
范佩阳身手敏捷地躲过,抬手摁住了文知郡的手臂:“你知道袭警是什么后果吗?”
文知郡怒气冲霄:“范佩阳,你对得起……”
“知郡哥,够了!”
见两人还要继续动手,我忍着难堪开口制止。
我拉回文知郡,凝望着范佩阳那张冷冰冰的脸,心里泛起酸楚。
八年,我曾以为的情投意合,志同道合的人。
如今,却将我们之前的情意毁灭殆尽。
我闭着眼,取下手腕上的银镯子,放在桌子上:“你的镯子,我还给你。”
“我送给你的平安扣,也请你还给我。”
我向他伸出手,脸上带着决绝。
范佩阳手掌下意识地覆在左心侧,平安扣就挂在胸膛前。
一年前,我将平安扣送给他,我说:“爸爸说,这是妈妈怀我时去庙里求的,能保平安。”
“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我希望菩萨也能保佑你一生都平平安安。”
回忆间,范佩阳一言不发从脖子上取下平安扣递给我。
我没想到范佩阳会随身带着,诧异一秒,我伸手去接。
不料还没接到,范佩阳就松了手。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我的心间,平安扣摔成了……两半。
我心口骤然紧缩,连忙蹲下去捡。
碎成两半的平安扣,无论我怎么拼,都不能复原。
我鼻尖发酸,是我没有保护好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沾湿了地板。
范佩阳看着女人颤抖的背,滚了滚喉结:“文殊娴……”
我听到声音,平复了情绪,再次看向范佩阳的眼神只有冷离。
“范队,我们两不相欠。”
从此我和范佩阳就是陌路人了。
说完后,我拉着文知郡离去。
范佩阳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心脏莫名地的憋闷。
文知郡送我回到了招待所。
他明明自己脸都受了伤,还不忘安慰我。
“殊娴,你放心,这个平安扣,哥哥会找人帮你修好。”
我摇了摇头。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复原也没办法回到从前。
我给文知郡简单的包扎了伤口,傍晚时,招待所的座机响了。
是沈确打来的。
“文小姐,探视时间定在了明早八点。”
我眼睫一颤,连忙点头答应:“好。”
这一晚,我终于能浅眯一会。
第二天我一早就来到警察局门口,我买了很多日用品和水果,希望沈确能帮我带给父亲。
“这恐怕不合理,要向范佩阳请示。”
沈确却拒绝了我的请求。
我不想他为难,但是还是祈求开口:“那能不能麻烦你帮忙请示一下,我这都是一些生活用品。”
“我爸年纪大了,我怕他在里面吃不消……”
我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除了这些和尖锐物品,你还有别的要带给文明德的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在编织袋里翻找。
最后,我能想到的是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张全家福。
我看着照片满眼不舍,红着眼将全家福撕成两半。
然后,我把印着自己的那半交给了范佩阳:“麻烦你交给我爸,说我一切都好,我等他回家。”
范佩阳颔首接过,刚想说些什么,身后传来范彩玲的声音:“弟,爸妈叫你今晚回去吃饭。”
我僵在原地,只觉得荒谬至极。
我问他:“她叫你弟?你们……不是夫妻,是姐弟?”
范佩阳没有否认。
被欺骗的背叛感再次涌上来,到底什么是真的?
我脑袋嗡的一下,沙哑出声:“范佩阳,这些年,你对我说过一句真话吗?”
知了在夏日里禅叫。
下一秒,范佩阳看着我,说出的话残忍至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