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喜女子近身，你就在院中做些杂活吧。」管家吴伯给我重新安排了住处，「不懂的事就问秋月。」偌大个院中，竟只有我和秋月两个丫鬟。</p>
从前我和几个粗使丫鬟一起挤在房间里，如今只用和秋月一个人共享。</p>
虽然不大，柜子桌子却齐全。</p>
如果抛开勾引的任务，国公府的环境可比萧府好上太多了。</p>
秋月是老夫人派来照顾谭乘渊的。</p>
她相貌平平，做事却很麻利。</p>
院中终于来了个和她年岁相仿的女子，秋月很快就和我熟络起来。</p>
但我能看出来，秋月是家生子，看似热忱，实则事关主子的事一句也不会透漏。</p>
我又扫了半个月的地，我对这院中的每一块砖都熟悉起来。</p>
但谭乘渊近日异常忙碌，甚至常常不在府中，我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p>
「扫得挺干净。」一道身影掠过，谭乘渊忽然停在我身旁。</p>
「谢世子夸奖。」我始料未及，手中的扫帚险些滑落在地。</p>
「在府中可适应？」谭乘渊漫不经心地问道。</p>
「一切都好。」</p>
「比起玉京楼呢？」他话锋一转。</p>
「世子说笑了。」我心下一紧，开始背诵之前准备好的说辞，「父母去世后，舅母就将我卖进了玉京楼。我身无长物，在楼中只做些端菜倒酒之类的活计，根本攒不下银钱。府中甚好，还给我发月俸。」玉京楼并不是青楼，里面的许多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p>
谭乘渊嗯了一声：「好好做事。」</p>
我松了口气，看他神色，应当是相信了。</p>
「我近日要出门，你帮着吴伯和秋月整理下行囊。」我欣然领命。</p>
谭乘渊肯用我，至少证明这是个好的开端。</p>
「吴伯，世子要去何处？去多长时间呢？」我跟在吴伯身后。</p>
「去青州，归期不定。少则三五月，长则一年。」吴伯是个好相处的人，虽然是管家，却从不拿架子，和萧府的管事天差地别。</p>
我愣了下，青州在北部，已近边疆，距离京城更是有千里之遥。</p>
谭乘渊这一去，我更是连面都见不上，还谈何勾引？</p>
「世子离府通常会带上什么人呢？」</p>
「自然都是些护卫。」吴伯抬眼看我，「夏丫头，你问这做什么？莫非你想跟着去？」糟了，我有些急切了。</p>
「只是听书上说青州大漠的风光甚好，我这辈子还没出过京城呢。」我憧憬道。</p>
「哈哈哈，哪有那么好？」吴伯摇头，「我以前跟着去过一次，在路上骨头差点没颠散。我可不想再遭一次罪了。」夜幕降临，秋月步履匆匆叫住我：</p>
「维夏，老太君唤你。」</p>
我有些不知所措。</p>
老太君是谭乘渊的祖母。</p>
我进了国公府这么久，除了谭乘渊，未曾见过其他主子。</p>
「老太君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没事的。」</p>
我心中疑惑，国公府中的主母应当是国公夫人，为何召见我的是老太君？</p>
但此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只能按下。</p>
「叫什么名字？」老太君满头银发，不怒自威，保养得当，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p>
「回老太君，我叫维夏。」我叩头行礼。</p>
「抬起头。」老太君身旁的嬷嬷出声道。</p>
她将我从头打量一遍，让我站起身。</p>
「瞧着还算顺眼，就是瘦了点。」嬷嬷低声对老太君道。</p>
老太君沉吟片刻。</p>
我眼观鼻鼻观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