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p>
“你又胡说什么?”楚奕语气不善。</p>
“方才喝的那碗药,和我刚醒来喝的那一碗不一样。”</p>
洛极妍脱了鞋,坐靠在床上,慢条斯理道:“两碗药汤,区别只在其中一味药材上。第一碗药汤里,有一味荠蔴草。而第二碗药汤里,其他没变,只是荠蔴草换成了剎萝红。</p>
“荠蔴草和剎萝红都有助于我的康复,只不过差别在于——用剎萝红的大夫,道行更深。”</p>
楚奕直直地与她相视。</p>
“这么说你也道行很深嘛,竟然能凭借一味药的区别,断定别人的道行深浅。”他的语气间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p>
洛极妍笑了笑:“不敢当,我只是恰好知道,剎萝红是一种鲜为人知的野药材,现存的医术上几乎都没有关于它的记载。所以,能知道剎萝红药用价值的大夫......起码该是很渊博的。”</p>
“那到底也不过是知道一样药材罢了。”楚奕有些讽意,“你都能知道,我娘为什么不能知道?莫非知道药材的人都能行医?”</p>
“当然不是。”洛极妍给自己盖好被子,再次一笑,“我也是看到母亲桌上一卷的银针,才确定她会医的。”</p>
楚奕看她像看傻子:“你没看我娘在做女红?女红不用针?”</p>
“女红用针没错。”洛极妍抬手拆下两根发簪,放在枕旁,“缝针穿梭于布匹之中,即便粘附屑物,也该是布料丝屑才对。”</p>
青丝如瀑倾泻而下,衬得小脸愈发地白,女子的气息也随之慵懒了些许,半卧半坐,姿态惑人。</p>
更别提她还展颜露笑。</p>
“可是,母亲桌上的那收罗银针的皮卷上,粘附的,是人的皮屑呢。再说银针,母亲昨晚应该对我施过针了,所以还残留了一些铁锈味儿......当然不是针锈了,而是血干的味道。”</p>
她回视楚奕,话音微顿。</p>
“你在沐颐园说昨晚有大夫来给我看,所以我喝的第一碗药的药方,应该就是那位大夫开的。</p>
“至于母亲为什么第二碗药里才换用剎萝红,应该是她派出去采摘剎萝红的人,刚刚才回来吧?摘剎萝红的人,就是我们路过的那个屋顶上的人吧?”</p>
她作思索状缓缓道来,说着说着又似有所悟:</p>
“母亲会医术,可昨晚却另请了大夫来给我诊治......怪不得你刚刚眼神不对呢,原来,母亲会医术是个秘密啊。”</p>
屋里陷入沉默。</p>
空气凝固静止。</p>
“看来你也不怎么聪明啊。”楚奕神色冷峻,朗朗少年音夹着丝丝寒意。</p>
“你要真想和离,就不该在我面前说出来吧?你想玩什么?欲擒故纵?”</p>
洛极妍:“......。”</p>
欲擒故纵?</p>
是谁给了他自恋的勇气?长得帅吗??</p>
“自恋是病,我建议你让母亲给治治。”她甩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说反了!我说这些只是想提个醒,别把我留身边,否则我会把你的底子揭光!”</p>
不露两把刷子,还真当她季妍生前吃白饭的了!</p>
她盖好被子躺下,正要闭目,身上乍然一重——</p>
竟是楚奕欺身压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