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p>
半年前，林晨曦回国了。</p>
如今的她已在画坛闯出了名堂，是小有名气的画家。</p>
归国那天，有记者问她：这次回国有什么打算吗？</p>
面对镜头她莞尔一笑：“曾经我丢了最宝贵的东西，现在想回头寻找，不知道是否来得及。”</p>
我皱眉，觉得她意有所指，抬头看看近前的程晋。</p>
程晋怔怔地看着屏幕，似在发呆。</p>
而后，他摸了摸我的头，插起一块西瓜塞进我的嘴里，笑着说：“放心，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回来，都与我无关。”</p>
程晋说到做到，每天准点上下班，杜绝有林晨曦在的每个应酬。</p>
可是，有一天我去找他，却发现林晨曦也在。</p>
看样子他们已经交谈好久了。</p>
两人距离挨得很近，在看一份文件。</p>
五年不见，林晨曦依旧那么明媚动人。</p>
她身穿一袭红色连衣裙，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p>
手臂似乎贴着程晋，头也快要枕在程晋的肩膀上。</p>
程晋却没有阻止。</p>
我忽然想起，我和程晋在一起后的某一天，难得休息的我，在家炒了几个程晋喜欢吃的菜，带到公司和程晋一起共进午餐。</p>
我和程晋同边坐着，殷勤地为他布菜喂汤，他却阻止了我，让我做到桌子另一边。</p>
说了什么理由来着，哦，说是“这里是公司，影响不好”。</p>
之后我在公司便很注意。</p>
公司里我从来都公事公办，不流露任何私情。</p>
程晋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人，总是给自己保持一个安全距离。</p>
我以为这是他向来的原则，但那一刻，我明白了。</p>
原来，即便是再坚定的原则，在遇到那个特别的人时，也会形同虚设！</p>
林晨曦看到我，热情地向我招手：“嗨，欣棠，好久不见！”</p>
程晋明显一僵，缓缓抬头。</p>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p>
我心下一黯，对着林晨曦报以微笑。</p>
“既然你的未婚妻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啦！程晋，记得我们的约定哦！”</p>
“说吧！怎么回事？”他们约定了什么，我急需一个解释。</p>
程晋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我，开口说道：“欣棠，晨曦今天找到我，说可以帮我们画这次宣传的插画，而且不要任何报酬。我答应了。”</p>
我震惊：“什么？为什么要她来画，我都已经画好了，你是知道的。”</p>
前段时间我起早贪黑就在为这事，而且公司的绘图一直都是我负责的。</p>
“我不同意。”</p>
“欣棠，你别闹！”</p>
“我闹什么了，前段时间我为了这次的插图绞尽脑汁想创意，整夜整夜不睡，好不容易完成了，你却和我说让林晨曦来画。你凭什么做出这个决定？”</p>
我很少激动，但是这次，真的被程晋的话将怒火点燃。</p>
“呵，欣棠，”程晋看着我，眼睛有些鄙夷：“林晨曦在国外刚得了好几个大奖回来，这几年她一直在进步，大小奖项拿到手软。”</p>
“反观你自己，这几年也没见你练习画画，也没提升画技。请问你有什么资本和获奖无数的画坛新秀比呢？”</p>
闻言，感觉一盆冷水将我从头浇到尾！</p>
我瞪大眼睛，用颤抖的声音不可置信地说：“你什么意思？她在进步，所以你觉得我不求上进？”</p>
“我没练习画画，没有提升画技！所以你觉得我不如她！但当年我的专业课可是不逊于她，我第一她是第二。我因为什么没有坚持绘画，难道你不清楚吗？”</p>
“她在国外拿奖拿到手软，可你要知道，她出国的机会本该是我的！我是因为什么才没有去？你这么说还有没有心？”</p>
程晋自知说错了话，想过来拉我，可是还没碰到就被我拍开。</p>
他脸色一沉：“欣棠，我没这个意思，当年的事我很感激你，但是林晨曦这几年的成就我们有目共睹。欣棠，这就是现实。从公司角度来说，林晨曦是最好的选择。你好好想想吧！”</p>
说完，他绕开我便离开了。</p>
我苦笑一声，只觉得身心俱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