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盛元有她的私人物品,靳家也有大量,池知语想了想,决定回赵心妍家里,先去靳家一趟。
踏入自己曾经认为是‘家’的地方,她心情颇为复杂。
这栋房子是她精挑细选的婚房,靳枭没有参与过。
不久后,这里会迎来新的女主人。
不对。
以靳枭的财富,他和应雨竹结婚后,何必住她住过的‘二手房’。
和不是自己爱的人结婚,婚房可以随便定。
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婚房当然是要方方面面地挑最好的,那些她历尽千辛万苦都得不到的东西,应雨竹都将轻松、甜蜜地得到。
酸涩涌上心头,池知语强忍难过,到她和靳枭的卧室。
如果把她所有私人物品拿走,是个大工程。
再说了,她没忘记靳枭在医院的那番话。
她发动记忆力,尽可能地只拿是花自己钱买的私人物品,再加上拿生活中必须用到的个人证件。
一通翻找下,天色不知不觉地变黑。
池知语拉着行李箱,坐电梯下楼。
没料到,和一具高大颀长的身躯迎面碰上,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昨天出院,跑到赵心妍那里过夜,今天去公司,提交离职申请,还叫王仁和帮你说蠢话,现在又玩什么?玩离家出走?”
说到最后,靳枭发出轻蔑的嗤笑。
纵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般嗤笑,池知语史无前例地觉得刺耳。
“靳总的理解能力那么差吗?我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净身出户的离婚,包括离婚前的分居,我都是认真的!”她不甘示弱,微抬下巴。
“哦,是吗?”
漫不经心地说完,靳枭扭头看向一旁面露震惊的管家。
管家不是故意要听池知语和靳枭说什么,单纯是路过,不小心听到。
现在对上靳枭的目光,管家恨不得连滚带爬地消失,毕竟‘选择性耳聋’是最基础的职业素养,一些事是不能听到的。
“过来检查她的箱子!”
左脚刚抬起,随即听到来自靳枭的命令。
一时之间,管家反应不及,眼神迷茫呆滞。
管家没听懂靳枭的含义,池知语却是听懂了,微微一瞪他:“靳枭,你什么意思?”
“看你的骨气有多少。”
“???”
“别嘴上喊着离婚,实则你一张不少地带走我给你的卡。”靳枭示意走来的管家速度快点,“另外,我提醒你,我耐心被你弄没了,你今天踏出这个大门,以后别想再进来半步。”
看着管家小心翼翼又不得不拿走她的行李箱,池知语难堪至极。
原来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眼中,自己如同可以随便对待的物件。
无论何种场合、旁边有谁,都不影响他对她的羞辱。
“谁稀罕再进来这里!”她抿了抿红唇,使劲压下负面情绪,“你求我都不进来!麻烦你快点找律师跟心妍谈好离婚协议的细节,我一秒都不想和你保持婚姻关系!”
“装硬气?”靳枭上前一步,以绝对性的身高优势将她笼罩在他的影子下,语速渐缓,“希望你心口如一,别没过几天就来求我,到时你跪下都没用。”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四周环绕嘲弄和轻视。
池知语真的受不了,很想反驳回去,但没力气反驳。
假若是在应雨竹回国前,靳枭这样对她,她还有力气跟他吵,跟他闹,事后能若无其事地安慰自己,靳枭没爱上她,所以同理心不强、不用太照顾她的感受,等他爱上她,一切会好的。
可惜应雨竹已回到他的身边,她做什么都是徒劳的,甚至自取其辱。
“我不会求你,更加不可能跪下求你!”她咬牙切齿地道。
男人像是没听到她这句话,继续说下去:“对了,我不是三年前的我,我母亲已经不能向我施压。”
听到提及三年前,池知语口中蔓延些许苦味。
她能成为靳枭的妻子,多得靳母,因为靳母真的很喜欢她,一知道她和靳枭有了普通男女的关系,便想着她当靳家的儿媳妇。
她坦然承认,她是刻意使用了心机地讨好靳母,从而使靳母喜欢她。
可是,爱一个人,用点心机得到对方母亲的欢心,有什么错吗?
她总不能愚蠢地去得罪靳母吧?
“你说的这些,无非是怕我纠缠你复婚。”她顿了顿,艰难地咽了下干涩的嗓子,“我……”
对方不相信自己,说再多都是枉然。
池知语停止说话,推开管家,从行李箱中拿出证件。
“看清楚了吧,是我自己的个人证件,你的卡我没拿,都在房间里放着。”证件展示完毕,她大步流星地朝大门口走去,迫切又狼狈。
她担心自己在这多呆一秒,眼泪会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那种直面被自己爱的人羞辱的难堪,会将人击溃。
没检查完行李箱装有什么,池知语就跑了,管家不知下一步的动作,静候靳枭的发令。
但没听到发令,而是听见靳枭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紧接而来是靳枭吩咐电话另一边的人:“把我名下所有的副卡都停了!”
八卦是人类最原始的天性,管家极想知道池知语怎么一回来,就和靳枭聊离婚事宜,还关涉到分财产和将来复不复婚,顺带思考自己如何装聋作哑,宛若今晚什么都没目睹。
“池知语下次回家,未经过我的允许,不准放她进来!”
将要发呆之时,靳枭第二道命令是给自己下的,管家急忙应道:“是,先生。”
下完该下的命令,靳枭瞥了瞥池知语身影消失的方向,不悦地微抿唇角。
停掉供她消费的副卡,禁止她踏入家门和公司,他倒要看看她能闹多久。
三天,五天,一周?
他估算,最多不超半个月,她就该找他求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