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裴天野往杯子里倒了半杯酒,慢悠悠地走向沙发。
“这女人挺正点啊,瞧着小白兔,骨子里倒是只小野猫。”他往沙发上一坐,散漫地挑眉,“怎麽着,感兴趣了?”
陆怀瑾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靠向沙发背,“陆博屿前任。”
“我又不瞎,之前看到了。不过把前任带身边,也够有意思的。”
裴天野抿了口酒,“倒是你,很少看你关注女人,我总有种直觉,莫非她就是那晚那个?”
陆怀瑾把玩着银色打火机,没说话,神情透着点漫不经心。
“我去,还真是?”裴天野来了精神,转身撑着头,“你也够损啊,这也能下手?就不怕陆博屿知道了,回去老爷子那儿参你一本?”
银色火机开启又合上,被陆怀瑾扔到桌面,“她缠的我,报复陆博屿。”
语调冷冷淡淡,听不出情绪。
裴天野笑了,“嗤,被利用了,不爽?”
“不算。”陆怀瑾轻描淡写,“不过各取所需。”
“行吧,你自己小心点。”裴天野搭他的肩,“Vinasha前几天还在跟我问起你,挺关心你的,你可别随便栽别的女人怀里。”
一提这个名字,陆怀瑾的眉眼顿时冷了下来,整个人寒浸浸的,最後到底什麽也没说。
姜南妩这一下午,倒是整个人焦虑住了。
周恬听了她早上的那些英勇事蹟,觉得又好笑,又倒霉。
看她唉声叹气的,忍笑安慰道,“我妩啊你别烦,这都能被他撞见,说不定你俩是真有缘。”
什麽缘啊,孽缘吧。
姜南妩倍感无力,“早知道他也在这,我就不跟陆博屿过来了。”
周恬不以为然,“哪能啊,你换过来想,要不是跟陆博屿过来,陆怀瑾哪能格外的注意你?你别看上回他说得那麽绝,我跟你说,男人就这样,口是心非懂吧。”
姜南妩还真不懂,在医院那时陆怀瑾实在太冷了,说出的话跟结了冰渣子一样,都给她冻得退避三舍。
不过有一说一,今天陆怀瑾对她那态度,她隐隐约约觉得又还有戏。
就是後面跟男人打架被撞见那一段,怕是要在他那里掉大分。
可愁死她了。
周恬说:“别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伺机而动。”
“说难听点,你怎麽就知道陆怀瑾既然知道你是谁,还愿意跟你睡,就不是因为想气死陆博屿?”
姜南妩当然想过这点,但如果真是这样,那後面的事情反而容易多了。
可偏偏陆怀瑾他太冷静自持了,还不怎麽搭理她,她压根猜不准他的心思。
这次酒庄聚会为时一天一夜,晚餐在楼上的宴会厅弄的法式自助。
客人们难免藉着品酒荐酒的空档,相互为自家企业私下换取一些资源。
陆怀瑾和陆博屿皆出身陆氏,围着他们攀谈的人自然也多。
姜南妩被迫充当工具人,站在陆博屿身旁,看着他跟其他豪门子弟推杯换盏,暗中跟人女伴眉来眼去。
这就算了,最要命的是陆怀瑾就在旁边,端着杯拉菲站在她另一侧,和陆博屿一人一边,把她夹在中间。
他全程高冷,散发着淡淡的疏离感,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却好几次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
她熬了一会儿,心虚得要命,实在待不下去了,赶紧找了个藉口去找周恬。
周恬站在香槟塔桌前,看了一晚上修罗场,直呼刺激。姜南妩一来,更是不忘开她的玩笑,让她乾脆更大胆一点,两个都收了算了。
姜南妩让她爬,说陆博屿这坨渣,谁爱要谁拿去。
两人悄悄闹着,不知是不是错觉,姜南妩好几回都望见,陆怀瑾似乎在那边看着她。
宴会厅的灯光不知不觉变成了暗调氛围感,围在一起商谈的人也跟着散开,重新各自找起了乐子。
周恬多喝了两杯,人有点微醺,趁着光线昏暗,拉着她讲闺蜜间的话。
问她陆佛子到底怎麽样,那方面,厉不厉害?
姜南妩差点一口酒呛住,但她向来不和周恬见外,只是也没见过别的,没有对比,哪里说得出来。
想了想,只能瞅了眼手腕,跟她比了个大概。
周恬顿时睁大了眼,捂着嘴直呼王者。
姜南妩脸有点热,笑着对她说,“看样子陆怀瑾很猛嘛,我赚大发了是吗?”
周恬倒是不说话了,一直给她使眼色。
姜南妩莫名其妙,刚想问她怎麽了,就看到一只黑色衬衣袖子伸到她面前,从她身後拿了杯香槟。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陆怀瑾那双冷淡狭长的眸子。
论人长短,当场被捉。
姜南妩尴尬至极,还没来得及心慌,忽然宴会厅那头一阵吵闹,不知发生了什麽,围过去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