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好像很信任陈河,随意地摆摆手:「我没有精神恍惚……」陈河安抚好大家,又重新坐下,责备地看他一眼:「今天是你第一次在媒体前面露面,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想让大家给你扣上一顶耍大牌的帽子吗?」沈拓没再说话,神色却显而易见地平和下来,然后对陈河说:「陈河,这些年我真的很感激你,今天也是,幸好有你,不然我又要惹麻烦了。」陈河勾唇:「谢什么?我们可是最好的兄弟。」沈拓感动地笑一笑:「嗯,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对了。」陈河话锋一转,「刚才是在和谁发短信,怎么给你气成这个样子?」沈拓目光闪烁了一下,冷了语气:「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我没事。」陈河抿唇,看向舞台,语气轻飘飘地说:「是你那个抛弃你的前女友吧?沈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那样一个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的女人,你还找她干什么?她会抛弃你一次,就会抛弃你一百次,像她这样的人,要是死了烂了,你就应该开瓶香槟庆祝一下才对。」陈河每说一个字,沈拓的脸色就越白一分,最后甚至将手里的玻璃杯直接捏碎:「陈河,我找她不过是为了报仇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恨她。」陈河顿了顿,看了一眼沈拓血淋淋的手,收回目光:「找她还不容易吗?我记得,她在乡下不是还有个痴呆外婆吗?你找不到她,还能找到她的外婆,你用外婆威胁她,她还能不回来吗?」沈拓神色顿时清明,扯出一个笑容:「是呀,我差点忘了,她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外婆了。」陈河满意地笑了笑。</p>
我怔怔地盯着陈河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把我送上绝路的一夜。</p>
被撕碎的痛苦和绝望历历在目,陈河狠狠地掐我的脖子,一字一句威胁:「说你喜欢我,说你喜欢我!」那夜的雪下得很大。</p>
我倒在雪地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p>
我好怕,好想逃,我一心期盼着沈拓能来救我。</p>
可是没用,我被撕碎在雪地里。</p>
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十个人,总之,他们都是陈河指使的人。</p>
我不愿意想,更想不起来。</p>
他们打我骂我,撕碎了我,把我拖入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临走时,还抢走了我用来给沈拓买助听器的钱。</p>
那是我没日没夜打零工才凑出来给沈拓买助听器的钱,沈拓真的很需要一个助听器,我不能让他们把钱拿走,绝对不能。</p>
我忍着剧痛和害怕,绝望地跪在地上求他们。</p>
换来的却是他们的毒打。</p>
周围一切都是冰冰冷冷的,只有我落在地上的血是温热的。</p>
意识涣散的前一秒。</p>
我撑着最后一口气,一把攥着匆匆赶来的警察的手,把那几张已经零碎的纸币塞进他手里。</p>
「请、请……」</p>
请给沈拓买一个助听器。</p>
有了助听器,沈拓就会成为最优秀的歌手。</p>
对不起,我只有这些钱,我是这样地穷。</p>
那个叫沈拓的人应该还在等我回去,请您叫他不要等了,我回不去了。</p>
颁奖典礼结束,沈拓要去和各位大佬们吃饭。</p>
饭桌上,坐在主位的杜总喝多了,拍拍桌子,笑着问众人:「在座的各位,有没有爱听故事的?」饭桌上的人纷纷附和杜总。</p>
杜总喝了一口酒,故作神秘地低声说:「我表弟是警察,前两年有个案子,有个才二十岁的小姑娘,被几个喝多的畜生害死了,死得那叫一个惨,那姑娘是个硬骨头,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把纸币不撒手,听说是出来给男朋友买什么助听器才惨遭不幸的……」听到这个故事,我心头狠狠一跳,下意识看向沈拓。</p>
沈拓一向不爱听这些故事,自始至终都面无波澜,随意地应付了两句,就专心致志地给女朋友剥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