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下山的时候,赵瑾也为我画过。</p>
赵瑾或许是爱过我的,只不过、太过廉价了。</p>
我牵着侍卫的手,一点一点的为我画好眉后,对着他粲然一笑。</p>
「美吗?」</p>
我问的、是赵瑾。</p>
他见我看着他,目光有些呆滞,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一样。</p>
当时的赵瑾每次为我画了眉,就会捧着我的脸仔细端详,如果觉得画的不好,就会擦了重新再为我画。</p>
有时,只是一个画眉,他可能会花上一天的时间。</p>
后来,他变了,每日的往宫中、国师府跑,或者、是四处追捕姐姐。</p>
当上皇帝后,他倒是想再为我画,可我已经不愿了。</p>
「娘娘国色天香,自然美极。」</p>
侍卫回答我道。</p>
油腔滑调,满口胡言。</p>
我不喜欢。</p>
可赵瑾在看着我们。</p>
所以,我高兴的对着侍卫娇嗔了一下。</p>
他看的心猿意马,如果不是我还没有梳洗,殿内也还没有收拾干净。</p>
或许……</p>
至于赵瑾,看起来倒像是变得伤感了。</p>
他不高兴,我就高兴。</p>
我就想看见他脸上满是怒意、悲伤、以及要暴走的表情。</p>
这还不算什么,赵瑾。</p>
你还没有体会到我的心情,我怎么能让你就这样了事。</p>
侍卫又下去了。</p>
又过了半个时辰,青鸢在门口犹犹豫豫的开口问:「娘娘,现在要梳洗吗?」</p>
「进来吧。」</p>
在她们将一切都收拾完了之后,她们离开了殿内。</p>
没多久,侍卫进来了。</p>
这次,没等我吩咐他便要依照旧例行事。</p>
「本宫怀有身孕,你吃下解药后便退下吧。」</p>
他抬起头,双眼闪亮的看着我,发出了傻笑声。</p>
是挺傻的,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p>
待他穿戴整齐之后,我问他。</p>
「你府中,可有喜讯?」</p>
「回娘娘,暂时还没有。」</p>
「那你再努努力吧。」</p>
他点了点头。</p>
也只有我和他商讨腹中孩子的时候,赵瑾才对着我们怒目而视。</p>
侍卫吃下解药后,被我赶了出去。</p>
他走后,我才缓缓走向赵瑾,在距离他还有半步之遥的时候停下。</p>
我摸着肚子,对他说道:「怎么了?你这副表情、是有什么不满吗?你忘了吗?你的孩子被你杀了。你死后见到她了吗?她有没有跟你说疼?有没有问你为什么不要她呢?」</p>
他的嘴唇颤抖着,竟是被我的话问住了。</p>
「她来问过我,定是不会去问你的吧?毕竟、你是她的仇人!赵瑾,你怎么有脸?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吗?我宁愿从未与你相识!」</p>
他表情满是自责、愧疚,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p>
可我已经转身,不愿再看他。</p>
一整晚,赵瑾都不敢接近我。</p>
天未亮的时候,我起来了,今日是赵瑾下葬的时候。</p>
文武百官也早已穿着白衣守在灵堂,我穿着素衣手中捧着赵瑾的灵牌走了进去。</p>
护国寺的主持主持着这次的祭祀仪式。</p>
游行的时候,有不少百姓都跟着送行。</p>
我看着跟随在我身后不远处的赵瑾。</p>
他、是个好皇帝吗?</p>
我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