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堂安静。
沈知宁红着眼眶,倔强的看着萧容承。
对上她这副模样,萧容承心口莫名堵得难受。
他别开眼,咬牙逼出一句:“既然王妃这般维护沈家,那就代替沈家受罚吧!”
“你就在这罚跪两个时辰向沫儿道歉,之后禁足倚春阁。至于沈家,今后不得再踏入王府半步!”
说完,萧容承便搂着苏沫走进里屋。
离开前,她还不忘得意地扫了沈知宁一眼。
寒风阵阵,直刺人骨髓。
沈知宁身形单薄的跪在雪地中,房内时不时传出苏沫的欢笑声。
一声一声,像是尖刀,剜得她的心鲜血淋漓。
时辰一到,锦春立即扑上来:“王妃身子怎能受这种惩罚!奴婢这就去和王爷说清楚,叫他为您请女医!”
沈知宁攥着锦春手臂,强撑起酸麻的身子:“罢了,嫂嫂呢?”
锦春急红眼,哽塞答道:“叫人好好送回去了,应当早就到沈府了。”
闻言,沈知宁定了定心神。
她吩咐:“备马车,我要回去看看他们。”
锦春想劝,但见沈知宁倔强的模样,也只得将话都咽了回去。
主仆二人一同走到王府外。
沈知宁吃力的跨过门槛,抬眸就见嫂嫂和侄子正站在大雪纷飞的王府门前。
沈知宁一怔,随即眼眶酸涩:“嫂嫂,祁安。”
一大一小闻声回头。
沈祁安一瞧见她,红着眼眶想扑过来:“姑姑……”
下一瞬,他就被嫂嫂拽住。
大嫂将沈祁安拉到身后,眼中含泪看向沈知宁:“今日是我们沈家连累了王妃,本想再为您过最后一个生辰,但您既然已经嫁进王府,就和应该和沈家再无关系才对。”
“往后……您多保重,以后,都不必再来往了!”
沈知宁如坠冰窟,苍白的嘴唇直颤:“嫂嫂……你不要我了吗?”
大嫂没有回答,狠心拽着沈祁安离去。
沈知宁一瞬眼泪滚落,踉跄着想去追他们:“嫂嫂!”
锦春大惊失色,立即拉住她:“王妃,王爷刚下令禁足您……”
沈知宁充耳不闻,顶着风雪往前追去。
寒风肆虐,肺里涌上一阵郁结之气。
沈知宁咳得眼前阵阵发黑,脚下一软,直直栽倒在了雪地里!
再度醒来,是在倚春阁。
沈知宁艰难的睁开眼皮,就见女医和锦春正守在她的床前。
女医面色凝重:“王妃郁结于心,如果再像这样糟蹋自己,只怕熬不过三月……”
锦春一瞬红了眼眶,转头瞧见沈知宁醒来。
她立即紧攥住沈知宁的手,担忧问:“王妃醒了,可还有哪不舒服?”
沈知宁摇头:“我昏了多久?”
锦春答:“整整两天,可吓坏奴婢了。”
沈知宁迟疑一瞬,从喉中艰涩逼出一句:“王爷知道吗?他可有来过?”
话落,锦春脸色变得难堪。
她支支吾吾的回答:“派人去请过,但王爷在玉清阁,说不见人。”
一字一句,如尖刀刺进沈知宁的心。
她竭力忍住痛意,撑起身子:“替我梳洗,我要去找他。”
锦春想拦,又怕再引发她心疾,只能答应。
片刻后。
沈知宁穿着狐皮大氅,苍白着脸色再次踏进玉清阁的院内。
看着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沈知宁心一寸寸冷下。
她轻推开锦春的手,缓缓跪在雪地当中,言辞恳切——
“臣妾沈氏自请下堂,还请王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