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p>
3.</p>
今天钟珥醉醺醺地应酬归来,是被一位女士架回来的。</p>
一开门飘进客厅的香水味是女士香水,比之更浓烈的是刺鼻的酒精味。</p>
平日钟珥饮酒克制,酒量又好,很少喝醉,如今这样不知道是被那位女士灌了几杯。</p>
“你是谁?”</p>
她是个美人,声音也十分悦耳。</p>
就连语调里掺着诧异恼怒都是那样的百转千回,婉转动听。</p>
我敏锐地捕捉到,她就是钟珥的那位未婚妻,江梨。</p>
也是他不接我电话的罪魁祸首。</p>
否则,没有任何一个和钟先生熟识的人会问出这样的话。</p>
“祝矜矜。”</p>
我的语调气轻浮平淡,甚至懒得看她一眼。</p>
那女人见我身着钟珥的衬衫,即使灯光再暗,我都能感觉到空气里向我四射而来的恶意。</p>
不过我不介意她的恶意更上一层。</p>
“灯的开关在那边。”</p>
我用手给她指了一个大概的位置。</p>
钟珥平时什么都不教我,但我从他的身上倒是学到了不少。</p>
宣示主权便是其中一。</p>
江梨在来之前可能已经幻想了一场与钟先生一夜旖旎的大戏,粉红色的禁欲痴缠。</p>
不知被我搅黄是什么感觉?</p>
只知道她把钟先生扔在沙发上的时候力道大得很。</p>
就好像钟先生脖颈上的唇印并不是她留的一样。</p>
“砰——”</p>
关门声是那女人自始至终对我挑衅的唯一正面回应。</p>
钟珥因醉意睡的死沉,她没办法质问他我究竟是如何的存在。</p>
她只能对着没什么生命气息的物件撒撒气。</p>
听着那声响,我都会笑出声。</p>
床上的钟珥以蜷缩的方式入眠,听说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p>
钟珥眉目并没舒展,像是在母亲子宫中孕育着的婴孩。</p>
“兰姨......”</p>
钟珥梦呓,我身体一僵。</p>
我摩挲着他脖颈上的绿度母,他肤白,骨骼纤细,红绳暧昧地缠绕在他的脖颈处,漂亮又脆弱。</p>
我想起了母亲,记忆中的母亲也有如此洁白美丽的天鹅颈。</p>
我若无其事地伸手,摩挲着他的脖颈,在过往和他相处的许多年中,我其实有成千上百次的机会可以杀掉他为母亲报仇的机会——钟珥对我,似乎毫无防备。</p>
我缩回了抚上他脖颈的手,握拳,指尖用力到泛白。</p>
再等等,马上他就会身败名裂。</p>
我劝自己沉住气。</p>
但是我的内心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微弱的呼喊,祝矜矜,你真的想毁掉他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