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抬头看我。</p>
却是嗤笑：</p>
「又是你的障眼法？这次打算骗朕几日？</p>
「等朕相信你了，再逃走去边关找老三？慕婉宁，你想都不要想！」</p>
他直接喊了我的名字。</p>
看起来是有点生气了。</p>
我下意识又想骂他，「昏君」二字都在嘴边了，被我硬生生咽下去。</p>
不能再这样了。</p>
我抿了抿唇，上前拽住他的袖子，声音更软了，带着些求饶的意味。</p>
「这次真的不是骗人。</p>
「臣妾会证明给陛下看的。</p>
「先让臣妾把衡儿接回凤栖宫吧，待在太后那里，臣妾实在不放心。」</p>
他听着我的软话，呼吸重了几分，眼睛也有点红。</p>
半晌，重重把头转向一边，粗声粗气地说：</p>
「随你。」</p>
太后宫里，太子被奶娘陪着，在玩手里的虎头帽。</p>
看到我，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想扑过来，却又不敢，只能怯生生喊我：「母后。」</p>
我不由得有些心酸。</p>
走过去抱住他：「衡儿今日跟母后回凤栖宫好不好？」</p>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亮晶晶的，像南杭进贡的葡萄。</p>
奶声奶气地说：「好。」</p>
「姐姐。」</p>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诧异的声音。</p>
是我的庶妹。</p>
「姐姐今日怎么突然来看太子了？」</p>
她晃着团扇走进来，低声劝我。</p>
「小孩子素来吵闹，姐姐何必把他接回去，惹得晚上也睡不好。</p>
「太后这里安静，最适合养小孩子。」</p>
我摸着太子的脑袋，没她。</p>
上辈子，她就是用这些言论糊弄傅衍，让太子一直被养在太后这里。</p>
太后不管事，傅衍不常来，我更是不管……太子直到十岁，身边也只有宫人做伴。</p>
后来，庶妹勾引了傅衍进宫后，才嗤笑着告诉我：</p>
「本宫故意让太子和谁都不亲，性格孤僻偏执，朝臣不喜。</p>
「只有本宫生的孩子才配做太子，等本宫生下亲子……呵呵，姐姐，你是嫡女又如何，到时候依旧要跪在地上，对本宫摇尾乞怜！」</p>
那时候，她初封贵妃，就已经开始得意忘形。</p>
所以我一把火烧死自己前，也派人去送了她三尺白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