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恬！」</p>
「小裴？！」</p>
来人正是我的小学妹，跟赵致远同时入院实习的裴恬。</p>
「裴恬，你这是跟赵院长说话的态度？！」</p>
林珊教授皱着眉瞪她。</p>
裴恬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是医院里少数跟她没有师生关系的大夫。以至于她并不太看得顺眼裴恬，总觉得她是家里娇养的大小姐、在国外镀金的白富美。</p>
「国外环境放松到，可以不把领导放在眼里的地步吗？」裴恬挑眉，美艳的眉眼满是讥讽：</p>
「林珊，你在医院没有挂职，跟我也没半点师生关系。有什么资格管教我？」「国内环境严苛到，有个教授的名头就能随便指点别人吗？」林珊被气得哽住，脸色发青。</p>
裴恬扬了扬手里的平板，画面里是今日跳楼患者的病房监控记录。</p>
「你们说赵致远用心诊疗患者，同情患者母亲。」</p>
「那就看看，他到底怎么用心、怎么做老好人的！」办公室这边动静闹得太大，手上没工作的医生护士早就聚过来看热闹了。</p>
此时都盯着那块不算大的屏幕，窃窃私语。</p>
监控画面里，赵致远在患者病床前只站了两分钟，说了三句话，外加翻了个白眼。</p>
紧接着他接了个电话，眉笑眼开地将病历本丢在患者身边，头也不回地边打电话边离开了。</p>
看热闹的护士们小声议论：</p>
「天呐赵致远在干什么呀，病历直接放患者附近，被看到怎么办？」「问诊时间打电话，这算违纪了吧！」</p>
「我没看错吧？他对患者翻白眼？」</p>
五分钟后，我出现在监控中，沉稳笑着坐在病床旁与患者攀谈，不动声色收走了病历本。</p>
监控时间显示，我与患者攀谈了一个半小时。</p>
明眼人能清晰地看出，患者的情绪有极大的好转。而这期间，赵致远再没出现过。</p>
「这又能说明什么？！——致远学长刚入职，有所疏忽是难免的。」顾语宁喝止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倒是姜辞，你在患者这呆这么久，霸占致远学长的诊疗时间，不就是为了抢他的病患吗？！」她说完这话，并没得到想象中其他人的赞同，反而临床的医生们看她的目光都怪异了起来。</p>
裴恬也懒得理她的脑残发言，随即点开了另一端视频。</p>
是今天病患跳楼时的监控视频。</p>
赵致远被患者母亲推到天台，同他低语了几句后，赵致远这才跑到患者面前大喊：</p>
「你的妈妈这么爱你，她还在等你回家！——你怎么舍得伤她的心？！」原本在我安抚下逐渐冷静下来的患者，突然暴怒挥舞起双手。</p>
赵致远被吓了一跳，慌张地丢下患者跑开，抱怨道：「我、我才说了一句他妈妈」疯狂的患者再次听到「妈妈」，突然安静下来，绝望笑了笑，转身往天台边缘冲去。</p>
我听到医生们议论：</p>
「抑郁症患者面前提家人，可是大忌啊！赵致远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遭了！他要跳下去了——」</p>
可下一秒他们又发出惊叹：</p>
「小姜主任好勇敢！我的天呐！」</p>
画面中我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死命攥住患者的脚腕。大半个身子都悬空挂在外面，另一只手抓紧了栏杆。</p>
粗糙的栏杆瞬间磨破了手掌，涌出鲜血。我咬紧牙关，全身力气压在手攥着的栏杆上，手臂上青筋暴起，终于将患者拖回了天台上。</p>
院长盯着监控中我满手鲜血、拖拽患者的样子，愣在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