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改变</p>
7</p>
1949年,1949年!</p>
从穿越过来之后,这是我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令我高兴的事!</p>
我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嘴角翘起,怎么压都压不下去。</p>
梅鸨子看着我,推了我一把。</p>
(怎么,老娘破财你就这么高兴?)</p>
我从惊喜中清醒过来,忙收敛了笑意。</p>
(不是呀!妈妈,我是觉得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已经好几年都是自己过年了,现在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过年,我高兴!)</p>
梅鸨子白了我一眼。</p>
(妈,您别说,我发现您今天比昨天年轻了很多,看着就跟大姑娘似的。)</p>
谁都喜欢听好话。</p>
马屁拍得巨响。</p>
我的话明显取悦到了梅鸨子,她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p>
被我哄的开心。</p>
笑骂我油嘴滑舌,用收敛表情敲打了几句,走了。</p>
我和姑娘们走进屋子。</p>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p>
(这世道,除了这腌臜地方能活,还有哪里能活呢?)</p>
(这日子,活着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的好。)</p>
周围的女人们三言两语说着话,都默契的沉默下来。</p>
何春花打破了沉默。</p>
(你这转变太快了吧,我今天早上见你还蔫了吧唧的,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我让你想开一点,你这也想的也太开了。)</p>
她看着我,周围的姑娘也看着我。</p>
我和她们并不相熟。</p>
毕竟这八十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隔间里。</p>
(我们有救了!)</p>
我兴奋的对他们说。</p>
(有救?)姑娘里有个叫赛荣的姑娘问,语气中尽是讽刺。</p>
(怎么救?谁来救?谁敢救?)</p>
她嗤笑着,(你莫不是被关傻了吧,怎的生出这种痴心妄想?)</p>
(等上海被解放,我们就有救!)</p>
他们怪异的看着我。</p>
激动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p>
被关在这四方天地中,早已与外界消息断联。</p>
她们不知道外面的战争是为何而打,也不知道有一群人在努力拯救千千万万的人。</p>
她们只知道天下大乱。</p>
该怎么解释怪力乱神之事?</p>
我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p>
从学过的知识中寻找着,1949年一月份发生过什么大事?</p>
(明天,公历1949年1月15日,天津解放,今天是1949年1月14日。)</p>
(我是从未来回来的......)</p>
8</p>
这个院子里,有六个受迫害的女性。</p>
刘红,是被渣男骗到这里的。</p>
王翠,则是投奔亲戚被卖的。</p>
那个被打掉孩子的女人,是这个院子里年纪最大的。</p>
叫于晴,今年三十,也是被丈夫卖掉的。</p>
她有个儿子,也被卖掉了,但是卖到那里却不知道。</p>
于晴自从儿子被卖了,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p>
就算是疯了,梅鸨子照样让她接客。</p>
有时发疯伤到闝客就会被闝客打个半死。</p>
如果闝客不追究,也会被梅鸨子的男人李秃子打个半死。</p>
现在还被生生打了胎,身体更是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气。</p>
没有钱,没有药,只能硬抗。</p>
在另一间屋子里,躺着一个得了花柳病的女人。</p>
在床上苟延残喘。</p>
最先发现她得了花柳病,梅鸨子没有让她治疗。</p>
因为以她的身价,根本不够看病。</p>
她们都被签了断账。</p>
以三十元的价格,一辈子都只能在倡院里度过。</p>
因为签了身契,就算是跑出去,也会被抓回来。</p>
囚禁倡女卖铺子,对于梅鸨子子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p>
所以,就算是怀了孕,得了病,哪怕是花柳病,都会被强迫接客。</p>
那个得了花柳病的女人,叫招娣。</p>
因为家里孩子多,养不起,被自己的亲妈卖掉。</p>
这个动荡的年代,活着就是不易。</p>
梅鸨子和她男人李秃子半夜回来。</p>
一脸的餮足。</p>
按照姐妹们说的,他们大概是进了烟馆抽大烟去了。</p>
拿着姐妹们的卖身钱。</p>
(妈,招娣......)</p>
梅鸨子和李秃子进了招娣接客的屋子。</p>
她掀起被子看。</p>
(没事,还没到烂的地步,还有救,妈给你治。)</p>
说着就指使李秃子在院子里烧火,姐妹们大概是知道了要干嘛。</p>
皆脸色惨白。</p>
很快,老六拿着烧红的烙铁给了梅鸨子。</p>
(忍着点,妈治的多了。)</p>
冰冷的话从梅鸨子口中说出。</p>
(妈,不要,我不要,会死的。)</p>
躺在床上的招娣眼中流下泪,灰败的脸色,无力地反抗着。</p>
(等好了,就老老实实接客,我这可不养闲人。)</p>
李秃子按着招娣,梅鸨子手中的烙铁离招娣的越来越近。</p>
我和其她姐妹对视一眼。</p>
点点头,我和刘红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