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p>
继母在医院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p>
次日,我被勒令去跟她道歉。</p>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时候,她觑着我,终于露出轻蔑而张狂的表情。</p>
还不道歉?</p>
我根本没推你!更不会为一个本来就该死的野种道歉!</p>
你怎么能叫自己的亲弟弟野种呢?</p>
她正色道:的确,这孩子是在你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有的,但现在,我和你爸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就是堂堂正正的婚生子!</p>
我咬牙切齿:你还记得我妈是你的老师吗?</p>
当然了,正因为你妈妈是我的恩师,我才更应该帮她好好照顾师公,好好照顾你啊!</p>
我几欲作呕,她却再也压不住脸上的笑容,暧昧又极度快意地道:要不然长夜漫漫,师公没个女人抱着,岂不是很可怜?</p>
她看我一眼,故作夸张地捂住嘴,抑扬顿挫道:哎呀!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是个学生,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少儿不宜的事……她无辜又抱歉地看我一眼,又咯咯地笑起来。</p>
我手脚发凉。</p>
最肮脏与恶毒的辱骂都堵在喉间,在这个魔鬼面前却都显得那么无力。</p>
继母还没笑够,房门突然被人推开。</p>
少年身材高挑,背着包大步走进。</p>
继母有些慌乱地藏了藏表情,再转头时已换上极温柔的笑意,对着来人喊了声小白。</p>
谢白,我继母和她前夫的儿子。</p>
据说出生至今,没拿过第一以外的名次。</p>
今年才高二,不但被全国to10的大学提前疯抢,就连自主创业都已经搞出了名头。</p>
他们刚搬进我家的时候,我曾瞥到箱子的一角。</p>
里面堆满了各种竞赛的金牌。</p>
金灿灿的,晃眼得很。</p>
就像谢白这个人之于我的继母,也是金灿灿的。</p>
犹如一顶耀眼的金色王冠。</p>
让她随时随地,都能有底气,趾高气昂,闪闪发光。</p>
——真刺眼啊。</p>
让人不由得……想从她头顶扒下来!</p>
他放下保温盒,这才扫向我:她怎么在这?</p>
继母“哎”的一声:还不是之前那桩误会,虽说是因因推了我,但终究还是我不好,你叔叔偏要她来跟我道歉,我都说了不用……那你就走吧,我想我妈妈并不需要你的道歉。</p>
继母的话被他打断。</p>
我抬头对上他冷淡的眼,咬了咬唇,看向继母:那我妈妈的遗物……话没说完,我又放弃了,垮着肩膀,低低呢喃了一声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