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是谁中伤了我们的往事</p>
『１』我本不打女人，你别让我破例</p>
伊眉眉的脸很软，我一巴掌打下去，发出的响声并不清脆。震惊、羞愤……她刚想发作，突然间又立刻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了。</p>
我回头，看见韶景旭铁青着脸走过来。伊眉眉扑到他怀里，小脸上泪水涟涟，他指着我恶狠狠地说：“俞小狄，我本不打女人，你别让我破例！”</p>
天空就这样陡然暗沉了下来，我的瞳孔收缩再收缩，阿若使劲将我拉走。</p>
背后，韶景旭在说着：“乖，别哭了，看我给你买的阿伊莲的新款。”</p>
温柔的语气同刚才对我凶巴巴的样子判若两人。</p>
我咬紧下唇，同阿若走了。</p>
所有的人都在说：俞小狄真是古怪，人既漂亮又成绩好而且家中富有，为什么会对韶景旭那样的不入流的男生穷追不舍呢。</p>
阿若也说，她看我的眼神心疼中有挪瑜：小狄，在这座学院里，你想什么样的男生，只要使个眼色，他们都会巴巴的跑过来，你这又是何必呢。</p>
可是阿若，我只喜欢韶景旭啊。学校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放着不知名的慢旋律的歌。然后不知校外哪家店铺新开业，大白天焰火齐放震天响。漫天的烟火映在我眼中，却有如清明时节的悲凉。</p>
阿若讲：可惜你明明这样喜欢却总留给他至差的形象，看今天这一幕，跟电视上的偶像剧里那些借势欺人的千金小姐有什么不同呢。在外人眼里，她伊眉眉就是受害者。</p>
是的，在韶景旭眼中，我也只是企图抢人家的男朋友的富家小姐吧？</p>
下午课上完的时候，我们一出教学楼，便望见等在门口的韶景旭，搜寻的目光在人流中穿梭，一落到我脸上，反射似地立即移开。</p>
不一会儿，伊眉眉一身鹅黄加米白的粉嫩装扮，蹦跳着跑向他。</p>
“晚餐想吃什么啊？KFC还是麦当劳？”他一只手环抱着她，柔声问。</p>
“只要和阿旭一起吃，什么都好。”她朝他扬起甜美的笑容。</p>
他们相拥着目不斜视的从我们身边经过，阿若做出难受的表情：“伊眉眉真恶心人，亏她白长了一幅好相貌。”</p>
我看着韶景旭宠溺的微笑，忽然想到，伊眉眉再恶心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韶景旭早因爱失聪了，辩不出虚伪假相。</p>
『２』你的清澈无人能及</p>
宽广清澈的护城河在桔色的夕阳中波光粼粼，沿着小港口，江边泊满了各色小船只。船家坐在船头，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在岸上预备坐船的学生。</p>
因为船票比汽车票便宜了近一票，所以临界的Ｓ市一到周末回家的学生大多乘船回家。</p>
“船家，带我们去Ｓ市塘安印象广场的街口……”阿若说。</p>
韶景旭看看她再望向我，立刻沉下脸来：“抱歉，我这船跟人约好的，我要在这等他们。”</p>
“那好，我们等你拉完这一躺返程再坐。”阿若接着说。</p>
他一怔一沉吟，随即无奈地让我们上船。</p>
他慢慢划着浆，船静静滑行，我们都静默着。这只船从大一开始，我整整坐了一整年的周末。</p>
阿若也知道，其实我并不愿每周回家，更不必为省钱乘船，只为韶景旭。而这个周末，我终究没有勇气独自面对他，于是她便陪我前来一起乘船。</p>
男生面庞上刚毅的线条在桔黄的暮色中显得柔和，他倔强地紧抿着嘴，不和我们说一句话。街对岸的城市景色渐渐后退，水纹渐渐向后漾，我看到年少单薄的他和她，还有他们，在时光深处熙熙攘攘起来。</p>
这一辈子，第一个跟她说她好看的男生，有着刚毅英俊线条，冷峻却干净的双眼。</p>
他对她说：你有一双无人能及的美丽眼睛，所有肮脏倒映在你的清澈里都自惭形秽。</p>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诗句一样的话语，并且被用在我的身上。那时的我忙着恶毒的诅咒，诅咒家对面坐在摩天轮上的对对情侣们。</p>
从来，每当人们望见我，目光的焦点最先和最终都是落到我那上嘴唇，因为它有轻微唇裂却影响到了一个少女容貌的美好。</p>
他们的目光总是带着惋惜和挪瑜。</p>
自小在同学尤其是男生那里得到的便只有泠漠疏离，于是当高一那天我穿过摩天轮下面的遂道，当他们一群男生在身后吹了口哨跑到前面望见我后大叫倒胃口时，我已能心平气和地面对。</p>
可是为什么那刻韶景旭还要再次回头呢，并且同我说道：“你的眼睛很漂亮，无人能及，所有肮脏倒映在你的清澈里都自惭形秽……”</p>
只此一句，我的十七岁的心境便换了模样，我便义无反顾地追随他了六年。</p>
他同身边的少年一样，都是时尚拉风的打扮，短发根根朝天直立，眉眼神情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透着年少的轻狂和不羁，清新辽远的气息仿若湛蓝的天。</p>
事隔多少以后，我依然记得他那年少清新的模样以及可闻得当时湿润的空气。</p>
我用犹疑而戒备的目光回望他，他扯动着一边嘴角笑了。</p>
“阿景，你在干嘛？”前面他的兄弟在叫他，我看见那时漂亮的伊眉眉长发飘飘静默地夹在他们中间，似一只温驯的猫。</p>
他们呼啸着走向遂道的尽头，我紧贴着墙远远地走在后面，踩着自己青涩的影子。</p>
我不再排斥家对面摩天轮那个庞然大物，我甚至幻想有一天能坐上它，而身边便是紧握着我双手的韶如景。传说中当一对心灵相通的情侣在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许下心愿，便生世不会分离。</p>
那如梗在喉的青涩年少，我喜欢上了一个叫韶华景的少年，同年结识了阿若。</p>
阿若是个不会安静的女生，沉静的双眼似一汪秋水，凉幽幽地往人望。但她不会同别人一样，将目光的焦点放到我的上嘴唇。</p>
我带他去看我的少年，我们站在体育场的梯口，看他们穿过遂道，看他牵着伊眉眉的手。他们都有着好看的模样，我回转身，看着玻璃上自己朦胧的五官，对阿若说：那是我一直喜欢的男生，不管多久，一如既往。</p>
我回过头，便望见阿若沉默但温柔、鼓励的双眼，风中的她瘦削单薄，一如我们青涩的岁月。</p>
我们甚至打探到韶景旭他们所在的全市最好的学校班级。</p>
第一次我同妈妈说：我要做手术，补好嘴唇。</p>
『３』爱仅是执念</p>
妈妈和易叔又在渡口接我，即使我每个周末都会回家。</p>
我和阿若还没上岸，便望见他们的笑脸。易叔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妈妈不停地问我们想吃什么，想到哪去玩。他与妈妈结婚数年，却依然去不掉说话前先看她喜愠的习惯。</p>
小狄，你继父真体贴，你和你妈真幸福。阿若说。</p>
是的，像易叔这样到了中年富绰而又对妻女无微不致的人现在很难寻得了，可是六年了，妈妈依然难得展颜。</p>
我知道在她一生中，只爱过一个男人，那便是我的父亲。即使，最后婚姻让他的爱情流失以致另结新欢，她也一直坚强地独自生活。她一直抱有期望抑或奢望，等他回头，即使曾经年轻时的誓言都随岁月风化老去。</p>
她太爱他，于是也爱我甚于自己。当六年前，我跟她说我想治好唇裂时，她终于答应苦苦追求的易叔的求婚。</p>
他们结婚前一个晚上，妈妈拿出她和爸爸的相册，从大学时代翻到离婚前，一张，一张，神情痴迷。</p>
爱原本仅是一种执念，不论经历了怎样的沧海桑田，即便不幸在时光中残缺，最终留在我们心中的仍是自欺欺人的圆满形状。</p>
就像妈妈对爸爸，韶景旭对伊眉眉。而韶于我，是妈妈于易叔的一个轮回伤痕。</p>
易叔守诺，带我去韩国知名整形医院重塑了唇形。</p>
从此我的世界变了天。</p>
谁又能预料到，与此同时，王子般的韶景旭的世界也一样变了天呢。</p>
６月８日学院校庆，院系班级都组织了庆祝节目。</p>
大中午，火辣的太阳灸烤着一切。学生们热得不行，不停往冰店跑。阿若也拉着我去买奶茶。</p>
我们一人吸着一杯奶茶回学校时，看到学校主教学楼前的文化广场已在布庆典场景。大红的灌气拱门上，五彩的气球悬浮着。</p>
大太阳底下，拱门气球旁边一个男生赤着胳膊用劲地在稳固大拱门的基脚。焦阳灼着他黝黑的皮肤，大汗成汗顺延不停往下掉。</p>
那一刻，我宁愿自己双目失眠。似无数的大头针连着线，往心脏来来回回地穿梭，尖锐地疼痛难忍。</p>
阿若惊呼出声：“那不是韶景旭么？”</p>
尔后叹息：“真想不到他愿为伊眉眉这样付出！如今的韶景旭真是面目全非了……”</p>
基脚还没打好，韶景旭在绑的时候摇晃了两下，我忙跑过去帮他扶住。</p>
他惊讶地回头，看到我后目光立刻黯淡下去，我的心脏也随着他暗下去的光芒下沉，沉至最低谷。他礼貌地说声：谢谢，又自顾忙碌起来。</p>
韶景旭黝黑的皮肤灼痛了我的双眼，在他拼命劳作挣钱为伊眉眉买名牌的身上，再难见到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眉眼里尽是孤傲的少年的影子。</p>
当我在校外的音乐餐厅再次看到伊眉眉与陌生的男生暧昧地互喂食物时，我将一整盘西点对准她砸了过去。</p>
韶景旭，韶景旭，一念到这个名字，我就心痛不已。韶景旭，你可明白，这样虚荣轻浮的女生真不值得你为之付出。</p>
『４』命运的天就像孩子的脸</p>
俞小狄，我已经开始讨厌你了。韶景旭对我说这话的时候，伊眉眉挎着他的手臂，斜倚在她身边，楚楚可怜。</p>
韶景旭，其实小狄是因为……</p>
阿若，我们走吧。我打断阿若的话，拉着她的手离去。</p>
伊眉眉是他心头的宝贝，他怎么能容忍我一而再地“欺负”她呢，多说也无益。</p>
我同阿若这样说。可是聪明的她怎么不会了解：我只是不愿看到韶景旭难过而已。他和伊眉眉自高中时就在一起了，她在他的心里一直纯洁好似天使，而我怎么去亲手打碎他心中的瓷人儿。</p>
所有的人都知道伊眉眉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除了韶景旭。</p>
我们进入大学的第一年，韶景旭曾位居高层的市政公务员父亲因挪用公款被罚款判刑，家徒四壁后，他的母亲也携旧恋人离开了家。</p>
一夜之间，昔日意气风发的高干子弟韶景旭转变成为凑学费日夜兼职的穷学生，并且还要为满足伊眉眉的虚荣，在各种节日时自己节衣缩食为她送上名牌衣物。双休他去码头划船送学生回家，平日没课他在礼仪公司兼职，发传单，帮新开张的店做庆典场面……而伊眉眉穿着他的血汗钱换回的名牌服饰，与各种男生交往。</p>
命运的天就像孩子的脸，我和他，依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不过位置转换。</p>
“小狄，他自己不在意，你就不必为他心疼了。”阿若说，她总是能一言说中我的心事。不经意间，我们的友谊也有了六年。漫长的六年，在两个相伴的影子间又是如此的短暂，我们见证了彼此的成长。</p>
阿若在身边的一直陪伴，让我有幸感知到古人所说人生得一知己无憾的心情。阿若，即便韶景旭讨厌我一辈子，你也会一直在我身边，是不是？</p>
她清幽的眼睛看我的时候总是温柔的，让我坚信不移。</p>
尽管她总是笑我傻，曾经追逐韶景旭的小女生在进入大学后，都在慨叹他的命运的同时果断地转移了目标，只有我这个飞跃增值的人还在恋着他。</p>
晚自习的校园灯光朦胧，我们背靠着坐在樟树下草坪轻哼儿时的歌曲，空气里有恬淡的栀子香。</p>
我的手机掉在草坪上，听得叮咚的短信声，我让她帮我拣起看，我没兴致。</p>
“咦？是韶景旭呢！”阿若小声惊呼，手机屏幕上的光映着她惊讶而复杂的神情。</p>
我赶紧拿过手机查看信息：</p>
俞小狄，这个周末要回家么？乘船我送你吧。韶景旭。</p>
心立即提了上来，他怎么会主动约我呢？是为了报复我欺负他女朋友吗。我苦笑着，真正的动情总让人不由地卑微起来。</p>
『５』爱情只存在在十七岁以前</p>
周六我早早地来到河岸，因过早，河面一片雾朦朦。</p>
韶景旭竟然也早早地来到，他一定知道我会提前到来的。他侧身面向茫茫的河面，只一个落寂的侧脸，便让我心痛不已。</p>
我就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他，等了许久，他终于回过头来朝我微笑：“你来了？”</p>
那是近几年他第一次对我的笑容，我仿佛回到了六年前那个湿润的下午，灰暗的隧道，张气的少年。恍若隔世。</p>
我轻便地坐上小船，他在船头安静地划着浆，茫茫然的雾、江面、河岸的街景，以及我们的过去都层次分明地再次涌上心头，堵在心口。我想跟他说很多很多言语，却发不出一句声。</p>
预感如此强烈，我暗恋追逐了他六年的岁月，终于要在今天划上一个句点。</p>
不知道是谁最先开的口，我们竞相回忆起儿时的岁月，快乐的忧伤地，我跟他说我曾经多么好笑，因为家住在摩天轮对面，所以总是妒忌那些节日里坐在摩天轮上面双双对对的情侣，还恶毒地诅咒过他们摔下来呢。</p>
他笑，你果真不是一般的毒。那时候我家也住摩天轮附近，每天和一群死党三五成群地呼啦着穿过体育场旁地隧道，感觉自己别提多酷。</p>
……</p>
韶景旭，他们说开始回忆的人都老了呢。</p>
嗯，我们现在都是老人了啊。俞小狄，你知道吗，其实真正的爱情只存在在十七岁以前，就好比一个潮湿的下午，暗黑的隧道口里一个唇裂但眼神清澈无比的女生，那一瞬间的对视便是真正悸动的爱情……</p>
说这话的时候，我和韶景旭的眼睛对视，他锐利的目光直射进我的心脏，立刻破出一个洞。</p>
天阔了云散了，十七岁的歌声回来了，可是我们都“老”了。</p>
他认出我了，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精致高贵的女生就是当年那个因自卑而不敢抬头走路的唇裂女生。</p>
可是他所说的爱情？也是指那个卑微女孩么？</p>
还未来得及问，船已停靠岸。他忽然紧紧地拥抱了我，耳边他的话有着他诚恳的语气，他说：“谢谢！俞小狄，谢谢你这些年为我所做的。”</p>
“但我承诺过，不论怎么样，我都会陪在眉眉身边，对不起！”</p>
是谁发明了“对不起”这三个字，真好，轻轻巧巧就给人判了无期徒刑。</p>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但只让我一个人好笑地在全世界面前表演独角戏。韶景旭，我恨你对伊眉眉的宽容，对我的苛刻。</p>
可是我们都一样的傻呢，心里明明知道所有，却总在自欺欺人。</p>
『６』倘若时光受了伤</p>
伊眉眉突然间收敛了，开始一心一意地守在韶景旭身边，甚至陪他一起做发传单、送外卖等各种兼职。</p>
很多的人都会认为郎才女貌的他们会白头到老。没人知道那个周末我回家第一次向易叔请求帮助。伊眉眉也是平常人家的女儿，她的父母多年在易叔朋友的公司里打杂，但是年长了，公司也是因人情才留用他们。</p>
我配合着她父母的上司的话跟伊眉眉说：除了韶景旭，你再敢见别的男生，你的父母就等着失业吧。</p>
她知道我所说的后果的严重性，那意味着她大学后两年的学费生活费都难以支付，因此聪明的她乖乖收性了。</p>
韶景旭，既然不能再喜欢下去，不如成全。</p>
我初出国的时候，阿若打电话来：</p>
小狄，我有男友了。你知道吗，其实高中的时候，韶景旭的班级里，几乎全班的女生都暗恋过他。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曾喜欢他呢，当你第一次带我去看他的时候。那时候，他有那样桀骜的气质，英俊洒脱惊为天人，可是如今一切都面目全非了，包括他那个人。</p>
小狄，我们恋恋不舍的不过自己纯白的青春，不过是他曾经以美好的样子出现在我们的纯白里。所以，我们都要尽早成长。对你来说，遗忘最好。</p>
原来在阿若幽深的眸子里也曾驻留了一个与我心中相同的少年的身影，这么多年，我竟然没发现。或许她和韶景旭都是对的，我们爱的不过是自己纯白的青春，真正的爱情只会发生在十七岁前……</p>
可是为什么，我更宁愿自欺欺人下去。</p>
当我三年后再次回国，却听到韶景旭与伊眉眉分开了。</p>
我兴冲冲地找到他现今的住址，循着找过去，竟然也在离休育场不远的地方，一推开窗就会望见对面高大的摩天轮。</p>
颤抖着手敲开门，迎上一张熟悉而惊讶的面孔。是阿若，韶景旭的现任女友。</p>
韶景旭不在家，她还是那样的清瘦，伶仃的手腕和指节。我在客厅里看着他们相互依偎的大幅照片，他英俊依旧，西装革履，表情平和。</p>
她说：原谅我，小狄，我太过平凡，高中时我比不过清纯的伊眉眉，大学时我比不过艳光四射的你，我也只为得到自己的爱情……</p>
我什么也不说，我听过一首矫情的歌名叫《越长大越孤单》，于是跟着矫情了一回。</p>
倘若时光受了伤，谁来将过往原谅。</p>
六年前，韶景旭还是街头有钱的势的少爷，在一次与混混打群架的过程中，伊眉眉的哥哥用头为他挡了一刀，送往医院前，他拉着韶让他照顾他相依为命的妹妹。</p>
大二的时候，阿若就查到伊的哥哥并不似她所说死在了医院，而是多年隐姓埋名于异乡。只为了帮助她妹妹，得到韶景旭。那时他的父亲有权有势，那时他原来另有喜欢的女孩。</p>
她知晓一切，不愿同我说，只等我被韶拒绝离开，她才同他走到一起。</p>
阿若并不知道她所说的另一个女孩竟然是当年唇裂的我，而我却知道当年写匿名举报信韶父贪污的就是她。</p>
她还不知道，十七岁的风中她瘦削单薄的身影，跟我心中桀骜的少年一样，都是我纯白青春里最美丽的守候。</p>
整晚整晚的汽笛声</p>
从我的耳膜上辗过</p>
有人在说着那些熟悉的旧情话</p>
你的样子，却</p>
在我的心口，一点一点</p>
冷下去</p>
我想知道</p>
是谁中伤了</p>
属于我们的，往事</p>
赐予我们如此丰沛的</p>
孤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