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0966的门铃没响过,情人节浑浑噩噩过去。
初五,阳光明媚。
乔希醒来,换好衣服下二楼吃早餐。
秋千摇椅躺着的梁文邺摇摇晃晃,冷淡交代:“吃不惯可以让师傅换口味。”
谈话不算熟络,乔希只嗯,专心喝粥。
吃饱,才好奇心。
“梁先生后来…住在哪间房。”
梁文邺提不起任何精神:“你隔壁,0955。”
难怪,她整夜睡个好觉。
富贵孩子距离感太重,乔希没再和梁文邺聊。
他倒是和朋友吧啦吧啦说大堆,边上吃蟹黄面的贵公子优雅端骄得很。
“你问砚西哥呗,他昨晚弄到凌晨七点,所有人都得陪着他熬夜,就没一个敢睡。”
“一直输给他,一杆一瓶,他直接让我灌整瓶白兰地。”
“还欠六箱,我猴年马月喝完,就他梁砚西,一滴酒没沾。”
“他对你下手算轻,爱踢铁板。”
“…”
没再听。
乔希起身,搁露台看湖,喂鱼。
她有在想,在恣情惬意的夜里。
那位身份矜贵的胜利者靠在亚克力桌球边,看别人被灌酒,一副漠然轻视样,不眠不言语。
…
不巧,楼下湖边站着的人正是梁砚西。
起床这么早?
分明穿着阴鸷冷漠的黑衬衣,却如黑璞玉般色泽温润,站那儿脊梁傲骨挺拔。
无意听到楼下的聊天。
他名下的中信资本早期入股关氏科瑞,至今仅仅6个月,科瑞火速上市,当天下午3点收盘价168.42元,盈利浮盛。
背景雄厚的梁砚西带着中信,在科瑞集团上市前突击入股,谋划推进,盘活资金。
而后科瑞登创业板,梁砚西总投资额超100亿元。
国外媒体就这么揣测,中信投资的时机每回都相当精准,暗称中信背后肯定有权贵背景。
中信资本的总裁正坐在茶桌对面,看梁砚西钓鱼。
乔希见过这号人物的图片,知名富豪榜单上的前三,黄正炜,中信的总裁兼法定代表人。
5年前的中信,可是达到86亿融资PE。
已是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士,鬓发微白,休闲度假po领服,身后跟名抱公文包的女秘书。
黄正炜耐心为梁砚西斟茶,白茶,嘴里估测一番:“到季度末,给科瑞的投资回报率应能达1737?”
梁砚西淡定地抛出鱼竿,轻描淡写:“套现离场。”
黄正炜点头,听他的安排,“伱们年轻人在这过年舒服。”举止得体的喝着茶,“位置够偏僻。”
梁砚西没回话,接过合同,随意看两页,还给秘书。
他放松状态时,淡泊会透出来更重。
黄正炜搁下茶杯,思付推敲,“不满意?”
梁砚西淡声:“重新弄一份乙方市场潜力报表,他们的财务审计没什么看头。”
黄正炜微微点头,“也好。”侧身看梁砚西,“年后有两会,您不去一趟?”
“不想去。”
梁砚西说完,注意到湖内时不时砸下的涟漪,清澈水面映出楼上小姑娘的面孔,靠在围栏撒鱼料喂鱼,模样相当单纯。
静看片刻,他轻声一笑。
黄正炜跟着笑:“楼上的小姑娘把鱼喂饱了,您还钓得上来?”
梁砚西背靠围栏,头颈微抬,看着楼上的小姑娘:“她可能没睡醒。”
手抓鱼翁喂鱼的乔希,一捉一把就往湖里撒,等注意到梁砚西在钓鱼,她才有所收敛,窘迫地错开男人目光。
梁砚西不恼,朝沙发坐下,淡定执起茶杯品茶,没点情绪起伏。
继续和黄正炜谈事。
-
乔希放下鱼瓮,坐着等。
有人问:“砚西哥是不是没睡过觉?”
梁文邺摇头:“8点,黄正炜带秘书风风火火来拜年,非见他一面不可。”
依旧躺在秋千摇椅晒晨光的梁文邺没什么兴致,手抱住后脑勺:“梁砚西这人吧,天生就不合适当总裁。”
何须出去抛头露面开会,何须出去商圈应酬,黄正炜在前边坐镇。
之后梁文邺没多说,闭上眼睛沉默。浑身上下就两字‘冷漠’。
乔希捋片刻。
说白,不就是中信资本法定代表人虽是黄正炜,而真正能做主的人其实是梁砚西。
没再想,拿起车厘子,咬着吃,一小口一小口。
身旁一堆陌生人,这不希响她晒初春的太阳。
梁文邺突然问:“你跟不跟他去苏梅岛,明天的行程。”
乔希动作一顿,发现梁文邺在看自己,才回答:“不去,有工作。”
没时间出国。
梁文邺惋叹,“那可惜。”顿了顿,半开玩笑,“你是真不怕他带别的姑娘去,苏梅岛挺适合度假玩乐。”
乔希埋头吃车厘子,“我又不是他的人。”
“哦。”梁文邺笑着起身离开。
-
中信资本一伙人走后,梁砚西回隔壁0955继续补眠,直至天黑,他人也没下来吃晚餐。
而乔希在地下室和梁文邺看电希,整日语笑喧阗。
没混多熟,单纯她是梁砚西带来的人,多出一份照拂和偏袒。
是对梁砚西的尊敬,不是对她。
她拎得清,也没打算和这群有钱有势的掏心掏肺,该干嘛干嘛。
倒是了解。
“梁文邺啊,家里是做医药的,不是家族企业那种医药。”
“他跟梁砚西交情好,是因为早年都被家人安排进部队里训练,两人在里面认识。”
“后来,梁文邺去温哥华UBC大学,梁砚西被派往伦敦学习外汇金融业务。”
“他梁文邺,在温哥华天天吃喝玩乐,哪次不是找人代课,玩腻了又去麻省理工学院MIT读二硕。”
“他们这种人,玩又会玩,学又学的好,可能基因优秀。”
“文邺24岁前的故事,我能出本书。”
“然后呢。”
“他当时在温哥华买套豪宅,价格昂贵到轰动外网,跟家人闹脾气不肯回国,声称是女朋友给他买房,要养他在温哥华做小白脸,梁家一气之下才捉回国,这不闹好久笑话。”
“那梁砚西以前的事呢。”
“哪儿知道。”
“….”
没人敢去敲梁砚西的房门喊他起床,就这么熬到夜里10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