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琪怔了一瞬，心瞬间像是沉入冰窖。

    她想开门质问，可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顾修远还在继续说：“这些事只是意外，跟云歌没关系，你别听孩子瞎说。”

    周念琪只觉得骨头缝都冒着冷意。

    顾修远竟然将周云歌看得那么重，才会连一句说她的不好都听不得……

    这样的维护，周念琪从没感受过。

    沉寂片刻，冯兰菊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是，周云歌是首长的女儿，各方面条件都比周念琪强，确实不至于做这种事，当初要不是因为周念琪，你俩才应该是一对。”

    “周念琪嫁进来还连累你的名声，在家像个闷葫芦似的，要不是怕耽误你的前程，我才不让她进门……”

    冯兰菊的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周念琪的心上。

    这么多年，她为这个家劳心劳力，做了那么多事，可终究还是入不了他们的眼。

    周念琪再也听不下去，仓皇地转身离开。

    即使决定放下顾修远，她也还是做不到毫无波澜地听他诉说对另一个女人的心意。

    她不知道的是，门外，冯兰菊还在继续说着。

    “……但这几年，她做的事我也看在眼里，以后你就好好和她过日子吧。”

    ……

    顾修远和冯兰菊在门外，周念琪没法去水库。

    她思索半晌，走到杂物房，翻找出里面的老鼠药。7

    她皱了皱眉，拧开盖子，准备一口气喝下去。

    唇瓣还没碰到，顾修远忽然冲进来，一把将瓶子打翻。

    他瞪着周念琪怒吼：“周念琪！你就那么想死吗？！”

    周念琪看着打翻的药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她红着眼看向顾修远，满眼疲惫。

    “顾修远，放过彼此吧，我真的累了。”

    顾修远皱起眉，沉默许久，语气生硬地开口。

    “等你养好身体，跟我去部队随军。”

    周念琪听到这话，心却一点点凉了下去。

    他总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模样……

    周念琪扯了扯唇：“这是你对我的补偿吗？”

    “顾修远，你觉得我现在还在乎随不随军吗？”

    顾修远神情一僵，默了片刻，面色冷沉。

    “不去也得去，报告已经打好了。”

    熟悉的窒息感又一次将周念琪紧紧包裹。

    她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彻底爆发。

    “顾修远，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物件吗？你想带上就带上，想丢在家就丢在家？！”

    顾修远眼中浮现几分烦躁。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以前你从不闹脾气。”

    “现在咱妈，还有孩子们已经在接纳你了，你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闹？”

    周念琪呼吸一滞，双手攥得死紧。

    “你凭什么觉得我的孩子没了，我还能好好过日子？！”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现在这个家里的一切，婆婆，孩子，包括你，我都不想要了！”

    顾修远定定看着她，眸色渐沉。

    他沉声质问：“所以，你现在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

    听到这两个字，周念琪心尖一颤。

    她想，离婚了也好，至少能在死前和他彻底撇清关系。

    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走。

    想到这里，周念琪坚定地点头：“对。”

    顾修远眼底瞬间划过一抹冷意，语气更重了几分。

    “所以，你之前寻死觅活也是因为这个？”

    周念琪看着顾修远眼里的冰冷，心口还是止不住抽痛。

    她攥紧了手，移开目光：“是，离婚还是丧偶，你自己选吧。”

    顾修远的脸色陡然变得更加阴沉，怒极点头。

    “好，我满足你，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