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厉朝,抖了抖。
傅南烟语气淡漠,暗含薄怒,“厉呈爵,大人的事,别牵扯孩子。”
男人目光犀利看向她,清冷的眸子也染上了同样的愠色。
“傅南烟,我允许你定期和孩子视频还不够吗?”
“谁给你的胆子,唆使孩子和我离心。”
“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提的离婚,是你先放弃的孩子,你现在怎么还有脸过来和我要孩子?”
炽热的阳光下。
男人一身黑衣黑裤,身姿高大挺拔,令他本就疏离冷漠的气质愈发显著,幽冷深邃的眸子酝酿着父亲的威严。
他悉心照顾两个儿子这几年,不是为了看他们变成只会依赖母亲的孩子。
柳西西见此,立马上前煽风点火。
“南烟,你说话太让人寒心了!你知不知道阿爵这两年当爹又当妈怎么过来的?他白天忙工作,晚上照顾小朝和小则,人都累进医院好几次。”
柳西西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
“你不心疼,我心疼!所以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阿爵和孩子的面前了!”
她说完就去拉傅南烟怀里的厉朝,后者根本不给她靠近儿子的机会。
厉朝紧紧抱住傅南烟脖子,委屈越来越大。
柳西西却开始把矛头对准孩子。
她故意设下陷阱:“小朝,下车前你还开开心心说要和阿姨一起玩,看到妈妈后立马不理阿姨,是怕你妈妈觉得你背叛她对不对?”
“才不是!我妈妈不是这样的人!”
厉朝急着给妈妈辩解,声音比平时响了些。
柳西西一副被他伤害的模样,边落泪,边开口,“小朝,你凶阿姨?你以前不是这样没礼貌的孩子,你难道忘记这两年阿姨对你的好了吗?”
厉朝想解释,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越急,心里越慌。
最后红着眼睛抱住傅南烟的脖颈哭。
“妈妈……”
察觉到脖子处的湿润,傅南烟愤怒的情绪如火山爆发,“柳西西,你有完没完?”
“你喜欢厉呈爵,我让给你。”
“想要孩子,你不会自己生吗?是厉呈爵不给你,还是你生不出来?”
傅南烟继续冷笑道,“还是说,你柳西西就喜欢抢有妇之夫,抢别人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柳西西脸色一白,含泪道,“南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两年我对小朝小则视如己出……”
男人听见她傅南烟的话,心脏传来闷闷的钝痛,嘴角下沉,自嘲一笑。
傅南烟并没有注意到厉呈爵的脸色,但是柳西西看到了,巨大的危机感让她攥紧了裙子。
她故作伤心地朝一旁倒去。
余光落在傅糯糯身上,故技重施用美甲去抓花孩子的胳膊,企图激怒傅南烟,让她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结果被厉朝先一步看到,用力推开:“不许伤害我妹妹!”
傅南烟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急忙将女儿抱到怀里,低头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小家伙直接被吓哭:“妈妈,怕。”
粉嫩嫩的小脸蛋哭得通红。
厉朝看着被傅南烟抱在怀里哄的傅糯糯,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流。
傅南烟一只手抱着傅糯糯,一只手给厉朝擦眼泪,“糯糯乖,妈妈在,小朝不哭,妹妹没事。”
停车场的动静,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
明鸢打不通傅南烟的电话,带着人急冲冲赶来。
傅南烟刚刚哄住厉朝。
后脚厉呈爵就一脸严肃地开口:“厉朝,谁教你推人的!”
傅南烟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厉呈爵,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男人面无表情对上她的视线,她怒极反笑。
好!好得很!
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不管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儿子,在柳西西面前统统都得让路!
今天不把这事情解决。
厉朝心里的那根刺,永远无法消除。
她亲了亲女儿的脸颊,把她交给明鸢,转而蹲下身将厉朝抱了起来。
被厉呈爵的话刺到委屈点,厉朝顺势抱着她的脖子,小脸埋在她的肩膀处。
傅南烟看了一眼明鸢,后者点点头。
两人默契地捂住孩子耳朵。
“厉呈爵,柳西西上辈子救了你十八代祖宗吗?”
“过去让我道歉,现在让儿子道歉,你和她的感情需要我们母子道歉才能维持是吗!”
厉呈爵并没有看到柳西西的小动作,只看到大儿子无缘无故去推柳西西。
他黑眸下沉,语气极冷:“厉家的孩子,绝不能是无理之人。”
厉呈爵对上傅南烟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带坏孩子,难道没错?”
傅南烟耳朵嗡嗡作响,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的麻木。
她看着眼前这张冷漠清贵的俊脸,只觉得与他朝夕相处的五载就像个笑话。
“错,我确实错了。”
傅南烟双眸牢牢锁定在厉呈爵脸上,眼底最后一点光亮暗淡,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清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有多狠。
“我傅南烟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嫁给你!”
对上她眼底悲伤,厉呈爵心头一震,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刺痛不已。
苍白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他用尽全力才压下不受控制的情绪。
厉呈爵走到傅南烟身边,看着孩子布满泪水的眼睛,心还是软了下来。
他伸出手缓缓说道:“小朝,爸爸没凶你,但是你不该无缘无故推人,和西西阿姨道完歉,爸爸带你去玩。”
傅南烟抱着厉朝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掌,声音里都是对他的不屑。
“厉呈爵,我真怀疑,就你这脑子是怎么当上时安集团总裁,愚蠢的我都不想说你。”
她看着柳西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也是,天天和这样两面三刀的虚伪之人在一起,别说脑子了,耳聋眼瞎都是正常的。”
往日里,面对再难沟通的合作方,厉呈爵永远都是气定神闲、淡然处之的状态,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但是此刻,他的怒火就这么轻易被她点燃。
厉呈爵厉声道:“傅南烟!”
傅南烟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眼睛里满是讥讽,“喊什么。”
隐婚五年,她始终没有得到厉呈爵一丝温柔。
本以为他对儿子至少是全心全意,可眼下男人却一味偏袒柳西西。
她闭了闭眼睛,再次坚定心里的想法。
“厉呈爵,你说得对,孩子有权利选择跟妈妈,还是爸爸,既然如此,不如把选择权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