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洁霎时僵在原地。
众人探究的目光如针一般,密密麻麻扎在背上。
“阮主任,真的假的?你和祁主任在一起过?”
阮思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从祁承安回来后,就对从前的事闭口不提。
见她一直不说话,同事只能向祁承安求证:“祁主任这是真的吗?”
阮思洁也看向祁承安,垂在身侧的双手紧张的攥成拳。
祁承安没看她,拉着祁晓雪在旁边坐下,才没有温度地启唇:“都过去了。”
同事们都看出他不愿提及此事,也都纷纷打着哈哈一笑带过。
祁晓雪也跟着他们聊起了别的。
场子又重新热了起来。
阮思洁孤零零站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还好张笑笑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顺着力道坐了回去。
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漫长,阮思洁食不知味地强撑到了散场。
终于回到家,她将自己重重扔到沙发上。
望着天花板,阮思洁脑海中闪过祁承安那双冷漠的眼,唇舌发苦。
她慢慢坐起身,从沙发底拖出祁承安寄来的纸箱,一件件的翻看着。
往事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可这些铭记于心的东西,却在这六年的分离中逐渐褪色,祁承安温柔的模样也开始模糊……
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泪水和微弱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一夜难眠。
第二天,阮思洁又藏起了所有的脆弱,崩溃,继续工作,生活。
可从那晚聚餐过后,阮思洁总觉得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每当她去问,他们就会一哄而散。
直到这天,她站在女厕隔间里,将外面的闲言碎语听了个正着。
“我找人打听过了,据说阮思洁从大学时就缠着祁主任,祁主任一直拒绝都没用,到现在还没放弃。”
“可祁主任现在都快结婚了,她这不是小三行为吗?”
……
听着这些,阮思洁脑子轰然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议论声终于停歇了下来。
阮思洁这才从隔间走出,看着空荡的洗手间,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浑噩的回到办公室。
阮思洁刚进去,就被叫住:“阮主任,这个病人的手术方案过了,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
“不过你可能需要去找下祁主任,你们合作操刀,成功率会高很多。”
时隔几分钟,再度听到祁承安的名字,阮思洁心里五味杂陈。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术方案。
这是一个肿瘤患者,因为瘤体巨大,常规的手术方式成功率很小,而祁承安在国外时曾亲自操刀过好几例这类患者。
阮思洁只犹豫了一瞬,就转身走向祁承安的办公室。
人命关天。
不能因为他们私下里的事情,影响甚至错过病人生的希望。
阮思洁一路来到办公室门口,正想敲门时,就听到里面有交谈声。
“我这刚来你们医院,就听到小护士在议论你和阮思洁,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祁承安的大学室友林升杨。
阮思洁想着,就听见祁承安淡淡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林升杨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
为什么?
阮思洁想到自己之前找祁承安想解释六年前的误会时,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苦涩,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后如何,还是再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明白。
有了决定,阮思洁觉得心里积压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
她抬手准备敲门。
却听见林升杨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说,当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阮思洁的心里像被投了一颗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原以为自己和祁承安之间是因为误会才闹僵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阮思洁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抬起发麻的手,一把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