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问完这个问题,何庭枭审视的目光就落到她身上。
殷竹表情坦然,美眸无辜地朝他眨了眨,一张小脸白里透红容貌绝艳。
何庭枭盯着她看了几秒,收回视线,终是没忍心像审间谍一样审她。
孙长征看出点什么,大胆地说:“哎,你不知道宁同志,何队家里多了两个收养的妹妹,他这人一向不爱搭理女同志,准是嫌家里女人多烦,所以才在部队躲清净。”
孙长征原本是想暗示何庭枭对殷竹不一样,哪知道殷竹并没有收到这层信号,只是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道果然何庭枭不回家,送思想教育的书给她,是因为讨厌原主,想躲原主。
只是不知道他对原主这莫名的讨厌是从何处而来?
殷竹默默思索着,唇角的笑渐渐消失。
何庭枭注意到她表情不对,却又不知道原因,眼神冰冷地看向孙长征:“你话太多了。”
孙长征不敢再乱说,“哎呀,吃饭吃饭。”
殷竹也很快恢复表情,笑着道:“你们多吃点呀。”
见两人都没怎么动筷子,殷竹用公筷主动给何庭枭夹了一块鱼肚子肉:“何同志,你尝尝看”,又给孙长征夹了一块,“孙同志也吃。”
孙长征刚想说他们何队从不吃鱼,就看到何庭枭直接把鱼肉送进了嘴里,连眉头都没蹙一下。
他还以为何庭枭会直接把鱼肉扔出去呢,上次他们去沿海出任务,有当地的知青同志给何队献殷勤,熬鱼汤送过来,那时候何队什么反应来着?
当场就把人给拒绝了,还直接说不喜欢吃鱼,以后不要再送过来。
再跟现在对宁同志的态度对比,孙长征嘴角要飞到太阳穴了,哎呀,这是有情况啊!
发现何庭枭对殷竹不同后,孙长征就像发现新大何一样。
一顿饭筷子没动几下,尽顾着观察两人表情了。
最后这桌菜不出意外的剩了一大半,甚至有两道菜,何庭枭和孙长征都没碰过。
孙长征舍不得浪费,找服务员借了个保殷桶,把鸡汤和猪蹄都装进去,将保殷桶递给殷竹:“宁同志,这些你拿回去吃吧。”
“不不,你们带回部队吧。”殷竹不要,说了要请他们吃饭,结果菜都给她了,那多没有诚意。
孙长征摆手:“我们飞行大队的食堂伙食开得好,天天都有肉吃,还是你拿回去吧。”
“说好我请客,结果你们都没吃多少,还是你们带回去吧。”殷竹手里拎着上午买的两件新衣服,起身往收银的地方走。
她已经做好要回去退衣服的准备,哪知道掏钱的时候,服务员下巴朝何庭枭的方位一抬,说:“那位男同志付过了。”付过了?
殷竹愣了两秒才消化这话,“那、那桌菜……需要多少钱和票呀?”
服务员笑着看她一眼:“十二块呢,还要加六张票,姑娘,那是你对象吧,可真有福气,对你挺大方的。”
殷竹呵呵两声,也懒得解释两人的关系。
她现在烦恼的是,救命之恩没报完,又欠了何庭枭十二块的人情,只觉得压力山大。
下意识回头往桌边看了眼,便见何庭枭拎着保殷桶过来。
孙长征跟在他身边。
殷竹不好意思地对两人说:“今天让你们破费了,改天你们有时间吗,我请你们吃饭。”
何庭枭还没回答。
孙长征直接应下:“有时间,后天我们何队没事,可以出来吃饭。”
殷竹敲定道:“那行,后天中午12点我们还在国营饭店见,何同志和孙同志都要来啊。”
何庭枭嗯了声,孙长征一脸笑意地点点头。
三人走出饭店。
“宁同志,我还有点事,我们何队送你回家。”
孙长征朝何庭枭眨眨眼,冲殷竹道。
殷竹哪里敢再麻烦何庭枭,怕到时候人情都还不完。
而且到时候她的身份肯定瞒不住。
殷竹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车:“不用麻烦,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我亲戚家附近就是大院,治安还不错,不会有危险。”
话音刚落,正好公交车到了,殷竹朝两人道了声再见就着急地跳上车,找了个靠车窗的位置坐下。
车窗是开着,殷竹刚坐下,窗外伸进来一个保殷桶,何庭枭站在窗外,手臂微抬,将保殷桶递过来,语气不容拒绝:“这个你拿着。”
殷竹只好接过保殷桶,冲他弯了弯唇角,“谢谢何同志,今天让你破费了,后天见。”
公交车启动,殷竹对着窗外挥了挥手。
何庭枭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好看的眉眼,语气如常地嗯了声。
公交车渐渐开远。
孙长征再忍不住,上前手肘撞了撞何庭枭的胳膊:“诶,何队,什么情况?”
何庭枭薄唇微抿,眼神冷冽地看过去:“孙长征同志,刚刚的账还没跟你算,作为军人,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这点基本觉悟都没有?”
孙长征挑眉想了会儿,知道是在怪他吃饭时候透露得太多了,态度良好的认错道:“何队,你这就冤枉我了,我是在帮你!那我不说这么多,人姑娘能了解你具体情况吗?”
何庭枭眼神严厉地扫他一眼:“第一,我的事不需要你掺和。第二,我暂时没有解决个人问题的打算。”
孙长征挠头,忽然觉得有点搞不懂自家队长了,明明对宁同志的态度就很不一样,他还以为是铁树开花的征兆,结果只是他的错觉?还是说:“何队,难不成你怀疑那姑娘背景有问题?是间谍?”
何庭枭冷着脸,“我怀疑你是间谍。”
孙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