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陶悦陶宁 本章:

    前世,我被姐姐扔给了人贩子,弄断了一条腿乞讨赚钱。</p>

    十年后拐卖组织被捣毁,我坐着轮椅被爸妈接回家。</p>

    姐姐对我面露嫌恶:「你都已经残废了,能给我做陪衬是你的福气!」</p>

    最后我又“意外”出车祸身亡,死相凄惨。</p>

    再睁眼时,姐姐正拉着我往人贩子手里送。</p>

    我假装发病被人贩子嫌弃,目送姐姐作为替代品被带走。</p>

    这一世,该轮到你独享这福气了!</p>

    1</p>

    「陶悦,你耍我呢?这丫头瘦的跟杆似的,你让我怎么倒手?」带着口音的尖利嗓音在耳边炸开。</p>

    我费力地掀起眼皮,看着眼前面容刻薄的中年妇女,巨大的恐慌感席卷而来。</p>

    10岁的陶悦正狠劲拽着我的手,眼睛滴溜溜地瞟着周围。</p>

    上一世也是在游乐场,陶悦找借口支开爸妈,自己扯着我找到了人贩子。</p>

    二人打着配合,轻而易举就把我骗上了车。</p>

    我悲惨的一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p>

    「崔姨,我妹妹平时挑食,这才养的瘦了点。但是我听说——你们那行也没这么高要求吧,我妹妹底子好,你不亏。」</p>

    人贩子不耐烦地拍拍衣裳,正要答应。</p>

    我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瞬间飙出:「姐姐,我好难受……药呢?」</p>

    我用力按着心口,竭力使呼吸越发急促,手胡乱抓向陶悦腰间的口袋。</p>

    人贩子见状猛地撒开我的手,对着陶悦破口大骂:「死丫头,你安的什么心?我就说她脸色怎么差成那样,敢情是个病秧子!我买回去让她死我手里,你们家倒是落个干净!」</p>

    陶悦慌忙解释:「不可能啊,她长这么大从来没闹过这种毛病——」</p>

    我重重跪到她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扯着陶悦的口袋。</p>

    「姐姐,姐姐我错了……我知道你想当明星,我以后再也不偷看你弹琴、偷穿你的衣服了,求求你把药给我……」</p>

    我剧烈喘息着,脸涨得发烫。</p>

    余光下,人贩子的注意力已经被完全转移,一双被赘肉半遮的眼睛贪婪地盯着陶悦。</p>

    而陶悦正忙着对抗我的力道,对此一无所知。</p>

    「陶宁,你疯了——放手!」</p>

    人贩子一个大跨步上来扯开陶悦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小瓶药。</p>

    标签磨损严重,一看就是被人常年服用。</p>

    她一耳光重重甩在陶悦脸上。</p>

    「你个贱丫头敢耍老娘!想从我这得便宜,你做梦!」</p>

    接着人贩子把药瓶砸到我身上,扯着陶悦的衣领往后面的面包车疾步走去。</p>

    「那是我爸爸的药!不是她的!她撒谎——陶宁!陶宁!你说话啊陶宁!!」陶悦撕心裂肺地喊我。</p>

    我充耳不闻,专注地拧开瓶盖,当着二人的面将一颗药塞进嘴里。</p>

    小孩子的力气哪里比得上身强力壮的人贩子。</p>

    陶悦几乎是被提着塞进后座,接着面包车便扬长而去。</p>

    我平静地从地上爬起来,拍干净裤子上的尘土。</p>

    把嘴里的药吐进旁边的垃圾桶里。</p>

    2</p>

    爸妈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跑来时,我呆滞地坐在石墩子上,手里紧攥着药瓶。</p>

    看到两人,我小嘴一瘪,跑着扑进妈妈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p>

    他们明显被我突如其来的亲近惊了一跳。</p>

    小时候每次跟爸妈撒完娇,陶悦就会回房间扯着我的头发,警告我不要抢她的东西,不然就给我点颜色看看。</p>

    久而久之,我就再也不敢和爸妈亲近了,关系也愈发疏远。</p>

    妈妈迟疑着替我擦着满脸的泪水,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宁宁不哭,跟妈妈说,出什么事啦?姐姐呢?」</p>

    我把掌心摊开,抽噎着说:「姐姐让我去给她买糖,说她在这里等我,可回来就只看到地上的药瓶了……」</p>

    爸妈看到我掌心的泡泡糖和药瓶深信不疑,妈妈一边抱着我,一边催促爸爸报警。</p>

    这糖可是人贩子刚才见到我,给的「见面礼」,怎么不算实话呢?</p>

    3</p>

    从警局出来时,爸妈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p>

    妈妈紧紧拉着我的手,像是怕我也被人贩子给抢走。</p>

    爸爸狠狠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悦悦现在在哪儿?那天杀的拐子!我的悦悦啊……」</p>

    哦,担心她在哪儿?</p>

    我知道啊。</p>

    我咬着手指,这个时候陶悦应该被送到了郊外一个废弃的工厂,那里还有很多同样被拐的孩子,等待着第一次被转手。</p>

    上一世,我小脸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身上也没几两肉,几个「客户」来了都冲着我摇头。</p>

    后来,短短几个月内,我被转了几手,最后卖到了一个乞丐组织里。</p>

    在那里,像我这样的小女孩,是最容易得到同情和施舍的。</p>

    于是我被生生砸断了腿。</p>

    只养了一周,伤口刚刚结了薄痂,就被扔到街上乞讨。</p>

    当时我还不到9岁。</p>

    那时我的爸妈呢?他们有这样伤心和担忧我的安危吗?</p>

    我慢慢回握住妈妈的手,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p>

    组织被捣毁后,警察通知爸妈把我领回去。</p>

    从警局出来后,一路上,爸爸推着我的轮椅,妈妈就在一旁像这样拉着我的手。</p>

    他们的神情那样平静,只是例行关心地询问了两句我的身体情况。</p>

    而在回家看到陶悦时,他们一成不变的表情才有些龟裂。</p>

    爸爸松开了我的轮椅,妈妈急匆匆地上前拉过陶悦的手捂进掌心。</p>

    「悦悦,你身体不好,又不是什么大事,外面这么冷,你出来干什么?」</p>

    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我手紧紧抓着轮椅,清楚地看到陶悦唇边那抹得意的笑容。</p>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从她手里得不到一丁点爸妈的关注。</p>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手背那点肉,怎么比得上他们的掌心呢?</p>

    4</p>

    转眼已经过了三个月,陶悦的寻人启事贴的到处都是,还登上了报纸专门的版块。</p>

    爸爸每周都会去警局询问,可每次都是垂头丧气地回来。</p>

    在我的陪伴下,妈妈的悲痛渐渐少了,不再日日坐在陶悦的房间掉泪。</p>

    妈妈的发小打电话说要两家见面时,两人还兴致高涨地开车出门采买了一堆东西。</p>

    看着爸妈在客厅忙忙碌碌的身影,我转头对着陶悦的照片抿嘴一笑。</p>

    你看,就算失去的女儿是你,他们也只是多难过了几天。</p>

    他们会慢慢忘记你的。</p>

    发小一家刚一进门,妈妈就亲热地拉着几人坐到沙发上,笑着朝我招手:「宁宁,快来跟你尚叔叔一家打招呼。」</p>

    我扯着礼貌的笑容上前打了招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指甲几乎陷进手心里。</p>

    上一世我第一次见尚峤,是在回家的那天。</p>

    他从楼梯上缓缓走下,目光落在我的轮椅上,露出嫌恶的神色。</p>

    那时他已经和陶悦订婚了。</p>

    陶悦病的严重,知道我们肾源匹配之后,尚峤更是威逼利诱我跟她换肾。</p>

    在我拒绝的第二天,一辆车骤然冲进人行道,我躲闪不及,被撞飞了出去。</p>

    那一幕幕潮水般席卷上来。</p>

    尚峤冲我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这就是陶叔家的宁宁妹妹吧,你好。」</p>

    我也笑得灿烂:「尚峤哥哥好。」</p>

    没了陶悦明里暗里的挤兑,又解决了一桩心事,我的脸肉眼可见地圆润白皙起来,越来越有孩子的娇憨感。</p>

    我曾经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这样笑的时候,是最讨喜最无害的。</p>

    5</p>

    尚叔叔一家搬到了我们隔壁的别墅,两家来往愈发密切。</p>

    我和尚峤也发展成了不错的玩伴。</p>

    「宁宁妹妹,你在学钢琴啊?好厉害,我妈说我一点音乐天赋都没有。」</p>

    尚峤看着琴房里摆放的精致钢琴,随意按了按白键。</p>

    我不动声色地把琴谱旁边摆放的相框扣下。</p>

    照片上是陶悦穿着白裙,优雅地坐在琴座上弹钢琴的画面。</p>

    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脑袋趴在窗边,满眼艳羡。</p>

    现在,我再也不用羡慕陶悦了。</p>

    爸妈帮我请了新的钢琴老师,这个琴房已经属于我了,只是一些杂物,还没来得及清理。</p>

    我笑眯眯地点头,在尚峤的强烈要求下,弹了一支最简单的曲子。</p>

    起身时,尚峤看向我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充满了孩子的崇拜。</p>

    他正是猫嫌狗厌的年纪,尚叔叔和阿姨烦不胜烦。</p>

    正好我们在一所学校,两人索性就拜托我帮忙看着尚峤,不求他多争气,不惹事就好了。</p>

    6</p>

    一晃过了三年,尚峤初中毕业,有尚家运作,顺利卡边进了重点高中,我也跳级到了初三。</p>

    假期尚峤约了一群朋友聚会,我刚出店门没几步,尚峤就从后面追了上来:「我跟你一块等司机来了再走,不然放你一个人在这,我妈知道非得骂我。」</p>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一侧响起:「小哥哥,小姐姐,买一束花吗?」</p>

    我转头看到女孩的脸,一下子愣在原地。</p>

    眼前的人扎着两个小辫,脸色泛黄,那双瘦到在这张脸上显得格外大的眼睛,正怯怯地看着我们。</p>

    她身上的衣服洗的有些发白,但很是干净。</p>

    或许是这几年我五官长开了不少,衣饰也十分光鲜,她竟然没有认出我。</p>

    我甚至想放声大笑,但看到她除了消瘦没有任何被苛待的痕迹,那点欣喜很快被压了下去。</p>

    陶悦,有一张好看的脸,连被拐之后的待遇都截然不同吗?</p>

    尚峤有些动容地掏出几张现金,从陶悦手里接过两支花递给我。</p>

    我没有伸手去接。</p>

    陶悦反倒有些紧张,她眼巴巴地看着我,焦急催我:「小姐姐,你快拿着吧,这可是小哥哥的心意。」</p>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拿过两支花摆弄了一下花瓣。</p>

    陶悦那道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更加炙热了。</p>

    「你这丫头,在那儿磨蹭什么呢?」一声刻薄的嗓音从转角传来,我转头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坐在墙边,正恶狠狠地看着这边,那应该就是拐卖陶悦的团伙了吧。</p>

    陶悦下意识地浑身一颤,求助般的目光望向我。</p>

    而我只顾低头摆弄花瓣,对陶悦的眼神不闻不问。</p>

    尚峤对于此时此刻的暗潮汹涌浑然未觉,还好心提醒陶悦:「同学,你爸妈等急了,快过去吧。」</p>

    陶悦咬了咬下唇,似乎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忍住了,拖着脚步不甘心地回到那两人身边。</p>

    来接我的司机很快把车停到我们面前。</p>

    「路上小心。」尚峤贴心地替我关好车门,转身回了朋友聚会的店里。</p>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才吩咐司机开车。</p>

    路过那个团伙藏身的转角时,我按下车窗,头也不歪地把花丢出了窗外。</p>

    花瓣里藏着的求助纸条被风一吹,摇摇晃晃地落在那一男一女面前。</p>

    陶悦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万分,不管不顾地朝车的方向扑过来,声嘶力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p>

    我面色平静地升起车窗,把尖叫声隔绝在外。</p>

    之后的事,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了。</p>

    7</p>

    思绪正沉浸在刚才的意外中。</p>

    马路中间不知怎么窜出了一个人影,司机大惊失色,狠踩刹车,车子还是不受控制地撞了上去。</p>

    我被剧烈的冲力往前一带,重重撞上了前座的椅背。</p>

    司机慌忙解开安全带,拉开后座门确认我没有大碍后,脸色极其难看地冲向车前。</p>

    尽管刹车收了力,还是免不了伤到了人。</p>

    一个男孩坐在地上,血从头顶缓缓流下来。</p>

    「你是谁家的小孩?大人呢?怎么也不看好孩子!」</p>

    一个男人急匆匆地从旁边跑出来,脸色也十分难看,揪住男孩的领子要把他拽起来:「你这孩子瞎跑什么?还不赶紧跟我走!」</p>

    说着他又连朝我和司机鞠了两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家孩子到处乱跑,我这就带他走。」</p>

    看到男人不是碰瓷讹钱,司机明显松了一口气,正要摆手让他们离开,我急急出声喊住:「等等!」</p>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孩露出来的脸,声音微微颤抖,「不管怎么说,人是我们撞的,他头流血了你没看到吗,我们送他去医院。」</p>

    男人明显一愣:「不用不用,一条贱命哪儿用得着去医院,躺两天就好了。」</p>

    说着就要硬拽着男孩离开。</p>

    「不能走!」我示意司机拦住他们,「你看他流了这么多血,肯定脑震荡了,你就这么带他回去,变成傻子怎么办?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医药费不用你出。」</p>

    男人听到我这么说,又看了看人高马大的司机,最终咬着牙答应了。</p>

    8</p>

    男孩被推回病房时,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p>

    「小姐,要不要我出去找?」</p>

    男孩的脸已经被擦拭干净绑了绷带,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淤青,护士包扎时都忍不住叹气。</p>

    「不用了,那人是个人贩子。」</p>

    看着林杭还健全的四肢,我的眼眶微微一酸,有些湿润。</p>

    上一世在乞丐里,只要讨不到足够的钱,就会被一群人拳打脚踢,每到夜里,没有养好的残腿就会撕裂般的疼。</p>

    林杭与我不同,他总是能达到要求,那些人就会施舍般丢给他一些伤药。</p>

    他会用仅剩的一只手臂给我上药,轻声细语地说:</p>

    「别哭,他们会遭报应的。」</p>

    「我们一定能出去。」</p>

    「相信我,我一定带你出去。」</p>

    后来,他一直在找机会逃跑,可每次都会被抓回来拳打脚踢,后来……</p>

    他没能看到组织被捣毁的那天。</p>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狠狠砸在洁白的床单上。</p>

    林杭,我终于救下你了。</p>

    9</p>

    林杭伤好后,我领着他回了家,爸妈见到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p>

    我抹着眼泪,添油加醋地说了从人贩子手里把他救下的过程:</p>

    「爸妈,我看到他就像看到当年的姐姐一样,那时候我没能救下姐姐,实在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人贩子在我面前把人拐走。」</p>

    提到了爸妈的伤心事,妈妈没忍住落了泪,温柔地拉过林杭的手拍了拍:「好孩子,你受苦了。别怕,都过去了。」</p>

    林杭没有了刚刚来时的呆愣,有些茫然的眼神下压着一点期待和希冀。</p>

    在乞丐窝的时候,他早已在无数次的毒打中学会了装乖巧,不哭不闹,性格也沉默寡言。</p>

    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们都有重头来过的机会。</p>

    我拉了拉爸爸的衣角,仰起脸恳切道:「爸爸,能不能帮他找一找家人,他丢了这么久,家里人一定很着急。」</p>

    这件事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爸爸爽快的答应下来。</p>

    「谢谢你们。」林杭对着我和爸妈感激地鞠了一躬,面色凝重。</p>

    在他的叙述中,我才知道,原来林杭的爸妈很早就去世了,从小跟着爷爷长大。</p>

    没想到爷爷病逝后,他的姑姑姑父为了独吞财产,找人把他卖了出去,阴差阳错几经转手,又来到了这个城市。</p>

    爸爸帮林杭联系了他爷爷的故交,老爷子去世前放心不下这个孙子,特地找人帮他暂管财产,等到成年再接手。</p>

    帮了这一桩忙,爸妈的心好像被抚慰了许多,等到人来接林杭时,还亲自送他出了门。</p>

    「虽然我回家了,但是我们加了好友,你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我。」</p>

    林杭摇了摇新买的手机,眼中盛满了化不开的笑意。</p>

    10</p>

    爸妈仿佛完全遗忘了陶悦的失踪,把全部的资源和精力都投入到我身上。</p>

    而我也逐渐成长为了他们意想中的模样。</p>

    跳级进入了重点高中,在各大竞赛中拿奖,在各大盛典的聚光灯下演奏钢琴曲。</p>

    我终于活成了爸妈眼中的骄傲。</p>

    林杭的姑姑姑父因为蓄意拐卖人口进了监狱,林氏虽然没有领头人,但在董事会的齐心协力下仍旧安然运作,还和我们陶家达成了几次生意上的合作。</p>

    这下爸妈对林杭更加亲近了,几次三番邀请他来家里做客,俨然把他当作了半个儿子。</p>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直到高考前夕,学校门口出现了几个突兀的身影,旁人嘀咕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里:</p>

    「他们看着和我们差不多大,却活得那么凄惨。」</p>

    「是啊,太可怜了,帮帮他们吧。」</p>

    一些同理心强的女生红了眼眶,将几张纸币放进一个女孩面前的碗里。</p>

    她蓬头垢面地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脏乱破旧,一只裤管空荡荡的,露出的皮肤上纵横着大大小小的伤疤。</p>

    我和朋友走过时,她「咦」了一声:「陶宁,咱们学校门口怎么突然多了这些可怜人?」</p>

    不等我回答,地上的残疾女孩突然伸手紧紧拽住了我的裤脚。</p>

    低头对上那一双满含恨意的眼睛,我这才后知后觉地认出来。</p>

    又见面了啊, 陶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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