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若妍不依不饶，她推开三井，一把攥住我的胳膊。</p>
朝我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p>
接着便哎呦一声，跌倒在地，再抬起手时，掌心被石头划破了皮，渗出血来。</p>
她呜咽一声，哭得很凄厉。</p>
「好痛……陛下，我好痛……」</p>
我瞥见顾廷萧推门出来，书房里还有几位老臣，俱是惊讶地跟出来。</p>
顾廷萧疾步上前将沈若妍打横抱起，怒气冲冲地问我：</p>
「谁允许你动她的？」</p>
三井吓得跪倒在地。</p>
我却笑着道：「她一个妃子敢冒犯皇后，我教训她，乃分内之事。」</p>
我知道我不该挑衅他的。</p>
可是看他这么紧张沈若妍，竟一时也没忍住。</p>
算了，就算我忍了，他也不会因此放过我。</p>
沈若妍哭得很大声：</p>
「陛下，我早就说不进宫的。」</p>
「我沈家也是书香门第，我本可堂堂正正嫁做人妻，怎会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妾？」</p>
「可谁让我命苦，爱上了帝王，偏偏陛下早已娶了皇后。」</p>
「为陛下，我便是永坠无间地狱，也心甘情愿，</p>
可陛下若不爱我，不如放我离去，我宁可孤独终老，一辈子思念陛下，也不想受人羞辱。」</p>
她无所畏惧地表达对顾廷萧的爱意，热烈真挚，坦坦荡荡。</p>
顾廷萧心疼地把她搂紧，道：</p>
「别哭了，你一哭，朕的心就乱了。」</p>
「朕说过，会护着你，便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p>
他对她果然是特别的。</p>
不是把她当成与我赌气的工具人。</p>
我无心再看他们互诉衷肠，微微垂眸，道：</p>
「陛下，今天是我生辰，我想去祭拜一下我母亲。」</p>
这几年，我每年都会在生辰这日去祭拜我娘。</p>
他不管多恨我，这一天，都会为我破例。</p>
因为他知道，这一天对我有多重要。</p>
可这次，他竟然没有答应。</p>
他眼神凌厉冰冷，却故意扯出一抹冰冷的笑：</p>
「想出宫可以，但你得先给妍妍道歉，求得她的原谅。」</p>
顾廷萧为了要给沈若妍出气，竟然逼我至此。</p>
他分明知道，我生辰这日，就是我娘的忌日，是我一生都过不去的坎。</p>
他真了解我。</p>
知道就算打断我的脊梁，我也不会对他和他的女人低头。</p>
可我娘是我唯一的软肋。</p>
我服软了。</p>
「好，沈贵妃，我给你赔罪！」</p>
可沈若妍并不打算就此罢休，道：</p>
「我可不敢让尊贵的皇后娘娘给我道歉。」</p>
「况且，这样毫无诚意的道歉，还不如没有。」</p>
我问她：「沈贵妃想怎样？」</p>
沈若妍扬了扬下巴，问：</p>
「我若要你跪下呢？」</p>
说完，又怯怯地看了一眼顾廷萧，见他丝毫没有为我出头的样子，便放下心来。</p>
三井和后面的大臣都惊了。</p>
毕竟从前顾廷萧的女人再嚣张，也没人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要我下跪的。</p>
谢家的确大不如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谢家女，岂能这样被人践踏？</p>
这最后一面，不见也无妨，很快我和我娘就要团聚了。</p>
我站直身体，心口陡然泛起绞痛，我硬生生咽下涌入口中的血，转身离去。</p>
顾廷萧，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开口求你。</p>
但愿你永远不会有后悔的那天。</p>
顾廷萧在后面厉声警告：</p>
「谢宁，你不好好道歉，便禁足宫中，直到你肯低头为止。」</p>
我依然没有回头。</p>
禁足吗？</p>
也好，我正好也没力气再应付任何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