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辞眸色深沉的捏着手边的茶杯,没有回应。
程峰狐疑的打了个响指,才拉回他飘远的神志。
裴瑾辞眼神询问:“刚说了什么?”
程峰起身,伸了个懒腰:“问你搞那个服务生的时候,她反抗的有多激烈。”
裴瑾辞淡淡:“没反抗。”
程峰挑眉:“没反抗?”
程峰不知道是不是一时错觉,他从裴瑾辞的这声回答里读出了几许……意味不明的情绪。
裴瑾辞起身,朝外走去:“去处理些事情。”
程峰戏谑:“难不成是要去救那个服务生?”
裴瑾辞没回头:“……公事。”
程峰笑了,这才是值得他扶持的搭档。
裴瑾辞身上的无情和薄凉,是程峰最喜欢的点。
是夜。
漆黑夜幕下,亮灯的警局更显得肃穆威严。
桑宁夏靠在椅背上,斜眸看着头上缠着绷带居高临下睨着自己的中年男人。
在最初还没有看到脸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他挺着的肚子。
“桑家倒了,还把自己当大小姐?出来卖,起码的职业道德,老桑没教过你?”
在他轻蔑的讥讽里,桑宁夏终是透过他的脑满肠肥,把人认出来。6
眼前这个,在他们桑家还风光无限时,对她父亲桑自山极尽谄媚跪舔。
如今,是想要用践踏凌辱她的方式,找回曾经丢失的自尊。
明白了始末的桑宁夏蓦然就笑了,唇角一勾,眼波流转间就是媚态横生,勾的男人不顾场合的想要一亲芳泽。
“呸。”
桑宁夏朝他那张扁平似车祸现场的脸上,狠狠唾了一口。
“婊、子。”男人目眦欲裂,凶狠的盯看着她那张漂亮至极的脸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桑宁夏没挣扎,察觉到异常的警员就迅速将两人拉来,并把谢顶男带离。
男人离开前恶狠狠的告诉桑宁夏,让她等着坐牢。
“几年以后出来,脱光了衣服贱卖,都没人碰!”
桑宁夏没有反唇相讥,只是用一种极度轻视、瞧不起、嫌恶看脏东西的目光望向他。
曾经在桑自山手下摇尾乞怜以换取些许利益的男人,最是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似乎就是在告诉他,就算桑家的人溅落成泥也依旧看不上他。
男人几欲发狂,接连不断的羞辱:“贱货!婊子!你等着老死在监狱里!我看没有了桑家谁还能护得住你!”
人被警察赶了出去,咒骂的声音却没完全消散。
女警检查了一下桑宁夏的脖子确定她没什么不适后,公事公办的提醒道:“你这种情况,最好联系家人找找律师。”
桑宁夏眼眸低垂,“……我爸在坐牢,我妈植物人在医院,没家人了。”
女警愣了下,看着她落寞寂寥的背影,生出几分同情,“……其他亲戚朋友,只要能帮你请个律师,也都一样。”
桑宁夏想了很久,拨通了安澜的电话。
安澜马上就接听了,“宁夏,你没事吧?你别害怕,我在找律师询问你的事情,我会想……”
“安澜,这种麻烦事,你别掺和了,你好好赚你的钱吧。”桑宁夏淡声道,“咱们关系也没那么深。”
安澜沉默:“……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桑宁夏:“想想你做透析的妹妹,那是你最后的亲人了。”
说完,桑宁夏挂断了通话。
她知道安澜会为她奔走,因为安澜善良。
但安澜自己就有很大的难处,没有人会自甘下贱的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过活,安澜做出了牺牲,就没有必要为她一个无血缘的人,耽误时间、金钱和精力。
桑宁夏是个连自己亲生父母都没倾注过爱意的小孩儿,不想耽误安澜的姐妹情深。
女警显然没想到她唯一打出去的一通电话,还是让人家别帮她浪费时间。
“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女警眼神复杂的递给她冰块,让她冷敷脖子。
男朋友?
桑宁夏波澜不惊的眸子黯然了一下。
她想起五年前她把裴瑾辞骗到荒山上,给他下药,让他求着她用脚帮他时,他粗喘着恨声着:“你把我当男朋友,还是任你使用的人形玩具?”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警局内的桑宁夏还在想,喉咙里却涌出一股腥甜,她陡然吐出一口鲜血。
女警大惊,扶住她的同时,见她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一通迟迟没有拨出去的号码,没有署名。
女警没多想,就拨了过去,“喂?这里是历山警局,桑宁夏你认识吗?她吐血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