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p>
居民楼发生火灾,丈夫匆忙将白月光的女儿带下楼,全然不顾在卧室中熟睡的亲生女儿。</p>
导致女儿全身被严重烧伤,老公却私自拿出家里全部积蓄资助白月光。</p>
后来,女儿因没钱接受更好的治疗,痛苦死去。</p>
而丈夫却在警局为白月光女儿辩驳,说小孩子不懂事,放火只是无心之失。</p>
为了让她们母女免于责罚,他日夜东奔西走,甚至没来见女儿最后一面。</p>
在我打出第121通电话仍是无人接听时,我彻底死心,点开了微信聊天界面:</p>
“我们离婚吧。”</p>
1</p>
给女儿办完葬礼后,我回到家给周川打去了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p>
我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抬手举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p>
白酒带来的辛辣贯穿我的神经,眼泪不断顺着我的眼角留下。</p>
第121通。</p>
这是我给周川打的第121通电话,意料之中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p>
真可笑。</p>
酒瓶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的头仰在沙发背上,思绪回到了一周前的下午。</p>
2</p>
我刚从医院做完检查回家,就看见所住的居民楼处火光冲天。</p>
给丈夫拨去几个电话,都没有回应。</p>
倏地,我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p>
我加快了步伐,路上碰见了住在隔壁楼同事的母亲张姨,赶忙问道:</p>
“张姨,楼那边是着火了吗!”</p>
张姨人很热情,平常见面总会和我聊几句。</p>
“小欢你家那栋着火了!”</p>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老公抱着女儿在外面呢,人都没事。”</p>
“话说你女儿今天穿的小粉裙还挺漂亮的,在哪买的,回头我给我孙女也买一件。”</p>
张姨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我的肩膀安抚我。</p>
我听了张姨的话,脑子嗡了一下。</p>
我怎么不记得女儿有粉色的裙子?</p>
“张姨,你确定你看见的人是我老公周川吗?”</p>
“那当然了,小川我都见过多少回了,能不认识吗?”</p>
“他们就在前年那亭子里坐着呢,你去看看。”</p>
张姨一边说,一边给我指路。</p>
我向张姨指的方向跑了过去,在看见周川的那一刻。</p>
我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p>
周川是抱着一个女孩并不断摸头安抚着她,但是那女孩不是我们的女儿。</p>
是他白月光的女儿林娇娇。</p>
3</p>
我怔怔的盯着他,质问道:</p>
“周川,晓晓呢?”</p>
周川闻言皱着眉看向我,不耐烦道:</p>
“居民楼起火了,晓晓被救护车送街道医院了。”</p>
说完,他又低下头,轻声哄着怀中的女孩:</p>
“娇娇不怕,没事了,没事了......”</p>
我大脑一瞬间空了。</p>
无可压制的愤怒在身体中翻腾,我将手中的包狠狠砸向周川。</p>
他反手一挡,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领:</p>
“你们都好好的,为什么晓晓会烧伤被送医院!”</p>
“明明我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在卧室睡觉!”</p>
“她可是我们的孩子,是你的亲生女儿!”</p>
林娇娇转头哀怨的瞪了我一眼,下一秒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p>
“沈情!你吓到孩子了!”</p>
周川用力抬手推向我的肩膀,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p>
回头正看见周川在林娇娇擦着眼泪。</p>
此时他的白月光林雨柔也从不远处赶了过来,将手中的糖果递给林娇娇。</p>
画面一度温馨和谐,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三口,相亲相爱的一家人。</p>
而我则是破坏他们家庭的反派。</p>
我心中的怒意被一阵酸涩取代,脑子也变得理智清醒起来。</p>
我再怎么质问周川,也都无济于事。</p>
他不仅不会管,甚至还不会有任何愧疚。</p>
他只会觉得我们母女是个麻烦。</p>
毕竟只要有林雨柔和林娇娇在,他的眼中就容不下别人了。</p>
我从地上起身,目光死死的盯着周川:</p>
“告诉我女儿在哪个医院。”</p>
3</p>
到医院的时候,女儿正在接受抢救。</p>
“孩子情况很危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p>
医生在说这句话时,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p>
出于本能,我向地上跪了下去,求他一定要保住我女儿的命。</p>
他将我扶起,告诉我他们会尽力。</p>
手术室的大门外,我无数次向神佛祷告,祈求女儿平安。</p>
许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心声,女儿最后还是被抢救过来了。</p>
可看见女儿那一刻,我全身都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p>
床上的小孩全身都被缠满了纱布,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p>
所剩不多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呈现血淋淋的红。</p>
难以想象,我的女儿她经历了多大的痛苦。</p>
我没时间顾及脸上的眼泪,跟随着医生们将女儿送入病房。</p>
将女儿安定好后,我向医生咨询了情况。</p>
医生的话更是让我的心凉了半截。</p>
按医生的意思,即便女儿现在已经被救回来了,生存率依旧很低,后续治疗更是需要大几十万。</p>
即便如此,我也依旧不想放弃女儿。</p>
钱倒不是问题,这些年家里的存款再加上我去管一些亲戚借钱,总是能凑出来的。</p>
大不了,我的病就不治了。</p>
只要女儿平安就行。</p>
我日夜不歇的守在女儿身侧,眼见着女儿日日痛苦不堪的模样。</p>
我恨不得躺在床上受苦的是自己。</p>
这几天,我一直在给周川打电话,可一直没人接。</p>
听朋友说,他最近忙的不可开交,甚至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p>
后来又向几个人打听了才知道,我们居民楼的那场火灾被警方查明了起火原因。</p>
是林娇娇故意在楼道里放下火种,然后点燃的。</p>
我老公正是因为这事到处奔走,想让林雨柔母女免于责罚。</p>
得知这个消息的我狠狠的扣住了手腕。</p>
女儿住院这么多天,他不过问关心一下,甚至还想帮着伤害女儿的罪魁祸首摆脱罪名。</p>
难道我们母女的命就不是命吗?</p>
我无暇顾及心中悲凉愤懑,先是给婆婆打去了电话。</p>
周川不接电话,女儿离不开人,我的父母也在早年去世,所以想请让她帮我照看孩子。</p>
可电话里,婆婆的语气却颇为嫌恶:</p>
“还想让我去照顾那个赔钱货?”</p>
“做梦去吧你!”</p>
无奈之下,我只能给闺蜜打去电话。</p>
我们从小在一所孤儿院中长大,情谊很深,是我最信任的人。</p>
她知道这件事后立马答应了下来,为了我的事还特意向公司请了假。</p>
我急匆匆的赶回家,拿着银行卡取钱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的钱都没了。</p>
我猛然打了一个寒颤,心跳几乎停止,声音颤抖的对服务人员道:</p>
“您在看看,是不是弄错了?”</p>
“里面有几十万呢,怎么可能余额是零呢!”</p>
4</p>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报了警。</p>
六十万不是一比小数目不说,更何况那可是女儿的救命钱啊!</p>
警察帮我查了这件事,结果让我出乎意料。</p>
转走这笔钱的人竟然是我周川!</p>
我打周川的电话想问明白到底怎么回事。</p>
可依旧是无人接通。</p>
我又急又气,跌坐在椅子上,没力气再站起来。</p>
最后是婆婆把我接走的,她到警局后先是狠狠剜了我一眼,而后一个劲和警察赔不是。</p>
到警局外后,婆婆泄愤般狠狠的掐了我胳膊几下:</p>
“我掐死你个麻烦精!”</p>
“我掐死你!”</p>
“竟然还闹到警局来了,我儿子赚的钱,他用怎么了!”</p>
这些年攒的钱,我存进去的钱绝对要比周川多的多,可现在我无心与她争辩。</p>
没躲没闪,我就站在那,任凭她掐着。</p>
等她发泄够了,我才红着眼睛,声音颤抖的问道:</p>
“这笔钱被周川转哪了?”</p>
婆婆嫌恶的撇了我一眼道:</p>
“钱都拿去资助雨柔了,她们孤儿寡母的,如今家里还出了这事。”</p>
“小川能不帮衬着点吗!”</p>
林雨柔......</p>
又是林雨柔!</p>
我尽量将语气放的平和,和婆婆商量道:</p>
“妈,这钱让周川先要回来。”</p>
“您孙女被烧伤了,需要一笔手术费......”</p>
“啪!”</p>
我话还没说完,婆婆的巴掌就甩到了我的脸上。</p>
她的力道很重,几乎是瞬间,清晰的红色巴掌印就浮了上来。</p>
“你怎么这么说?送出去的钱哪有往回要的?”</p>
“还有那个赔钱货,没钱治更高,病死才好呢!”</p>
“更何况,那些钱已经花出去了,也要不回来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p>
我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婆婆,整个人如遭雷击。</p>
死了什么心?死了救女儿的心吗?</p>
我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低声下气讨好道:</p>
“妈,晓晓可是你的亲孙女呀!”</p>
“那笔钱也是您孙女的救命钱啊!没那笔钱,晓晓真的会没命的!”</p>
“我联系不上也找不到周川,您帮我联系联系......”</p>
说着,我上前握住婆婆的手。</p>
见婆婆不为所动,我放下所有自尊在她面前跪了下去:</p>
“妈!我求求您了!妈!救救晓晓吧!”</p>
我以为婆婆多少会动容一些,至少愿意帮忙打个电话也好。</p>
可是她没有,只是用力甩开我的手,一脸嫌恶道:</p>
“别叫我妈,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儿媳妇!”</p>
“大白天的,跪地上也不知道害臊。”</p>
临走前,她还朝我脸上吐了口唾沫:</p>
“你想让我把你这幅样子告诉小川,让他心疼你?”</p>
“这点小伎俩还用到我这来了,我告诉你,小川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你的位置!”</p>
“要是当初雨柔没出国的话,她才是我的准儿媳,哪轮得到你?”</p>
“要钱的事,你想都别想!”</p>
我呆愣地跪在那,泣不成声。</p>
巨大的精神刺激之下,我只会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没了意识。</p>
5</p>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p>
在缴费口缴费时候,正碰上给我做检查的医生:</p>
“你是那个骨癌晚期的患者吧,怎么不见你积极参与治疗?”</p>
我闻言,只是一阵苦笑没有回话。</p>
若是那笔存款还在、女儿也没有出事的话,我或许会选择治疗。</p>
拼一拼最后这一丝希望,我也舍不得这个世界、舍不得女儿。</p>
可现在,我已经没有选择了。</p>
我嘴上浮起一抹苦笑,没做回答,朝医院外走去。</p>
我又求闺蜜帮我多看几天女儿,这段时间里我依旧联系不上周川,更找不到他。</p>
只能四处向朋友借钱,但依旧远远不够。</p>
最后,我把希望放在林雨柔身上。</p>
她用我老公给她的钱搬进了新校区,还给她女儿转到了更好的学校。</p>
见到她时,她正穿着一身碎花裙子,面容精致。</p>
而我,明明才三十左右的年纪却已经有了白发。</p>
“我知道周川都把钱给你了,现在晓晓重伤躺在医院等着救命呢。”</p>
“我不求你将钱还给我们家,你借我一些好不好,等我有钱了,我就还给你。”</p>
我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求她,换来的也只有她的不屑一笑:</p>
“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
“怪不得川哥哥不喜欢你,像个乞丐一样跪下求人要钱。”</p>
“要是我有这样下贱的妻子,我也觉得丢脸。”</p>
“这样吧,你给我磕一个头我给你10块,能不能凑够钱,就看你本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