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p>
章掌柜和夫人感情好，虽一直无子，却也几十年如一日。</p>
姜瑾瑜年少时，还跟如意一起羡慕过。</p>
所以章掌柜才会病急乱投医，连一万两的药都敢买。</p>
可这么大的数额，姜瑾瑜皱眉。</p>
要么是奸商坑人，要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p>
妻子的情况稳定下来，章掌柜理智回笼，很快也意识到不对。</p>
“您也知道，我们夫妇无子，常年吃回春堂的药调理身子。”</p>
“这次的药也是在回春堂买的。”</p>
他越说越觉得后怕。</p>
“她中毒正是在回春堂，我想着都在他家这么多年了，便也没怀疑药有问题......”</p>
姜瑾瑜心中有数，站起身把人扶起来。</p>
“挪用的钱，以后会在您分成里扣。”</p>
“至于回春堂的事，交给我。”</p>
然后又转向姜大夫。</p>
“后续章夫人身体的调养，还要麻烦您。”</p>
姜大夫小心翼翼地把银票折好放进胸口：“小事！”</p>
又有钱可以研究药丸了，高兴！</p>
章掌柜一脸的震惊。</p>
“少爷救了内子，我已是无以为报，又怎么能再让主家损失？”</p>
姜瑾瑜笑笑：“姜氏族长那面也有我，章叔以后只管好好做事就是。”</p>
说着，便带着人离开。</p>
归根结底，这事是冲着她，章掌柜也是被利用了。</p>
海叔慢了几步，抓着几乎老泪纵横的章掌柜嘱咐。</p>
“你说说你，一万两虽然多，但你每个月月钱三十两，到了年底还有一成的分红，即便不告诉少爷，自己偷偷补回去，也不是不行。”</p>
“怎么就犯糊涂了呢？”</p>
“以后好好干，咱们少爷不可能亏待你的！”</p>
章掌柜连连点头，几乎说不出话来。</p>
姜瑾瑜回到家中，便让吉祥跑了一趟回春堂。</p>
得到的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p>
“那掌柜说，他夜里在家睡得好好的，就被人拿刀架了脖子。”</p>
“对面给了他一包药粉，然后让他把药卖到一万两。”</p>
“他也是迫不得已，不然一家老小都要遭殃。”</p>
吉祥一脸忿忿：“真是阴险！”</p>
如意则一脸担忧：“少爷，看来咱们的猜测是对的。”</p>
“背后真的有人在针对咱们姜家。”</p>
“嗯。”姜瑾瑜早有心理准备，比他们两个镇定的多。</p>
钱庄账本上显示，姜氏族长每月都有一笔很大的流水。</p>
但据章掌柜所说，他给的都是现钱。</p>
而且这流水也是存入之后又出去的。</p>
有人在跟姜氏族长联系，谋夺姜家的钱财。</p>
现在还只是一家酒楼，若是以后所有的店铺都这么来一遭，底下人要受多少无妄之灾？</p>
“少爷，怎么办？”</p>
吉祥如意齐声问道。</p>
“回春堂......”姜瑾瑜轻轻敲着桌面，“把他们卖假药坑人的消息透露出去。”</p>
“至于族长。”她勾起一个有点冷的笑容，“也让他蹦跶的够久了。”</p>
吉祥如意对视一眼，都定了心。</p>
在下次送账本之前，姜瑾瑜带章掌柜和账本去找了姜伯。</p>
“他竟敢这样吃里扒外！”姜伯猛地一拍桌。</p>
姜瑾瑜唉声叹气：“我知道族长不喜欢我，觉得我年轻不经事，撑不起家。”</p>
“可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能帮着别人来害我！”</p>
“都是自家人，关起门来怎么打都没事，这次，我是真伤心了！”</p>
“他这样借着身份便利假公济私，如何配做我一族之长？”</p>
姜伯拍拍姜瑾瑜的手：“好孩子，这个族长还是你来做的好，你可是这族中的学问第一人啊！”</p>
“我看你现在身子也没什么大问题了。”</p>
他一边说着，一边关切地打量姜瑾瑜。</p>
见她风姿爽朗清举，忍不住满意地点头。</p>
姜瑾瑜被吓了一跳，连忙笑着摇头。</p>
“伯伯不要开玩笑了，要我说，您德高望重，该由您来当族长才是。”</p>
姜伯呵呵一笑，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颇有些自得。</p>
“我毕竟年纪大了，做族长还得是年轻人！”</p>
“瞧您说的，您可还是老当益壮，精神矍铄呢！”</p>
姜瑾瑜捧到。</p>
她还要专心科举入仕途，做族长这事，她还真是没兴趣。</p>
姜伯对她的顾虑心里有数，认真地思考起来。</p>
“这做族长，至少得识文断字，不然之前也不会找到现在的这个。”</p>
说到现任族长，姜伯有些嫌弃地撇嘴。</p>
“再找一个，一定得注重品行。”</p>
“你放心，伯伯会召集族人开会选定新族长的人选。”</p>
“这次一定找个好的。”</p>
“那就麻烦伯伯费心啦！”</p>
姜瑾瑜站起身告辞。</p>
好不好的，别来招惹她便行。</p>
从姜伯家出去，姜瑾瑜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p>
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弃了马车选择步行。</p>
做主母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守在四四方方的一片天空下，要么就是从一个盒子到另一个盒子去。</p>
哪能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p>
姜瑾瑜走在街上，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做男子的好处。</p>
行至回春堂，只见门可罗雀，伙计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p>
再看看门口的对联。</p>
“但愿人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p>
只觉讽刺。</p>
现下真的没人上门，看上去他们也没那么高兴。</p>
“还是便宜了他们。”</p>
吉祥跟在后面，控制不住生气。</p>
章夫人受了那么大的罪，他们却只是还了钱没了生意。</p>
姜瑾瑜默然。</p>
实在是章夫人病了太久，证据都被销毁了。</p>
再说也是被胁迫的，最可恨的还是背后的人。</p>
至于药堂掌柜，让姜大夫研究点药出来，让他吃点苦头，是很简单的事。</p>
“这人找不出来，总觉得心里没底。”</p>
如意在一边皱眉。</p>
“回春堂这边说是蒙面黑衣，不知身份，就连跟族长有钱财交易的那位，一次一个户头，毫无关联，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上号。”</p>
“我知道是谁。”</p>
姜瑾瑜目光深远。</p>
做到这种程度，陈石美那个草包是不行的。</p>
李小姐......</p>
“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p>
见她皱眉，料想此事很是棘手。</p>
“老爷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少爷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p>
如意出言安慰。</p>
姜瑾瑜脑中灵光一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