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p>
我觉醒的那一刻。</p>
脸上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讽，四分漫不经心，嘴角以30度的微妙弧度勾起，薄唇吐出饶有兴味的霸总语录：</p>
「女人，你好——」</p>
话音未落，我猛然惊醒，脸上的调色盘消失，霸总语录被迫停止。</p>
再这么说下去。</p>
我下一秒就会被门外冲进来的女主竹马一脚命中下体，从此变成对女主有执念的阴暗变态。</p>
天知道。</p>
我可是周家三代单传、受过精英教育的优秀社会主义好青年啊！</p>
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是这样的阴暗批呢？</p>
——</p>
光线暧昧的包间里，女服务生的短裙几乎能看到安全裤，周围是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目光。</p>
我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听着周围人的起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面前明明害怕，却强作镇定的小姑娘，饶有兴味地开口：</p>
「女人，你好——」</p>
剩下的声音被我吞回了口腹之中。</p>
电光火石之间。</p>
我的大脑突然多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p>
我会和面前这个小姑娘纠缠不清，变成个随时随地阴暗扭曲尖叫爬行的变态，成为这个小姑娘和青梅竹马的恋人在一起的最大阻碍，最后和自己妒火中烧的女朋友一起双双坠落悬崖。</p>
简而言之，我是反派男二。</p>
面前的清纯倔强小白花女孩，就是我会纠缠上的女主。</p>
我怎么会是反派呢？</p>
而且还是男二！</p>
我被脑子里荒谬的想法吓了一跳，面上不着痕迹，那只准备拦上女主腰的手，却悄悄放了下去。</p>
「小姐，你好。」</p>
我抬起右手，做出握手的姿态，将勾成某知名运动品牌商标的嘴角调整成为了一个商业化的标准微笑。</p>
「啊？」</p>
女主傻了眼，隐忍倔强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疑惑不解。</p>
可她还是乖乖抬起了一只细白的手，两只手触碰后，又惊兔似地弹开。</p>
很绅士，很好。</p>
我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掌，眼角余光撇向周围的人。</p>
奇怪，他们平时不是这种人，为什么今天会对一个小姑娘开这样的玩笑。</p>
「小姐，怎么称呼？」</p>
「秦幼薇，叫我小秦就好。」</p>
秦幼薇和她的竹马男主都是安大的学生。</p>
虽说两人都是孤儿院出身，但是两人勤工俭学，努力上进，根本没必要来这种场所陪酒。</p>
我想不通为什么，只能将其归结为该死的剧情发展。</p>
也是，她不来这种场合工作，上哪碰见我这个变态对她威逼利诱死缠烂打呢？</p>
我站起身来，脱下西装外套。</p>
秦幼薇不明就里，以为我要做什么，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p>
「这种场合，可不适合安大的优秀学生啊。」</p>
我站起身的位置挡住了包间暧昧的灯光，也挡住了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手中的外套被我牢牢套在秦幼薇的身上，甚至用袖子在胸口打了个结。</p>
原本隐隐约约的春光，此刻却被被黑色布料牢牢遮住。</p>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p>
我厉声呵斥了周围的人。</p>
沙发松软，被染上了淡淡的烟味，我又惬意地坐下，舒展了四肢。</p>
我真是个——大好人。</p>
下一秒。</p>
包间门被一脚踹开。</p>
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是这样的阴暗批呢？</p>
男主误会了。</p>
身材娇小的秦幼薇被他一把扯进怀中，两人身高差过大，秦幼薇小小一只，被他捂得严严实实。</p>
他动作又急又快，我们根本来不及说些什么，甚至因为他过于紧张，动作幅度太大，小姑娘的口鼻都被埋在了他的胸口，看起来似乎有点缺氧。</p>
许默时抬眼，死死盯着我。</p>
他眼睛里的悲愤不加掩饰，似乎我已经对秦幼薇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p>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p>
「同学，哪那么大牛劲儿呢，你女朋友快被你闷死了。」</p>
我自顾自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对着许默时晃了晃。</p>
秦幼薇挣扎起来，声音带着不满，闷闷地从他胸口传出来：</p>
「许默时你干什么？！我快喘不上气了！！」</p>
许默时手忙脚乱地放开了她，眼睛从上往下将秦幼薇扫了个遍，眼尾因为动怒而有些泛红，蹙着眉开口：</p>
「薇薇，我以为你受欺负了。」</p>
我对着酒杯翻了个白眼。</p>
原本这个时候，我应该是被英勇出场的男主许默时一脚踹翻在地，捂着下体痛苦呻吟，而许默时会带着他的小青梅潇洒离去。</p>
受伤的只有我这个猥琐反派。</p>
但是现在，时代变了！</p>
我觉醒了！</p>
我再也不是那个只会无脑纠缠的反派男二了！</p>
哥们要站起来翻身农奴把歌唱！</p>
「这种场合不应该是她来的地方，你就是这么保护女朋友的的？要是碰上不怀好意的，她一个小姑娘，从上到下都得被人摸遍了。」</p>
我义正言辞地开口，许默时似乎是对女朋友感到羞愧，脸从耳根红到了脖子。</p>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解开了秦幼薇身上的黑色西装，任凭西装掉落在地上，将自己的外套重新系在了她身上。</p>
哎呦我去，不是你没事吧？</p>
你扔我外套干嘛，手工的，意大利的，高定的，挺贵呢。</p>
这孩子，一点也不懂勤俭持家。</p>
「多谢您的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让她做这种可能伤害到自己的事情了。」</p>
许默时深吸一口气，向我道了个谢，拉上秦幼薇的手转头就要离开。</p>
「等会——」</p>
两人顿住脚步，目光齐齐投向我。</p>
我上前一步，捡起被抛弃的西装外套，心疼地拍了拍，从里面掏出一张卡片。</p>
哦，错了，不是这个。</p>
这是那张本该被我甩出来羞辱女主的银行卡。</p>
我默默将卡揣进裤兜里，装作若无其事地重新掏出了一张烫金名片。</p>
「两位同学都是安大的优秀学生，我很认可你们的能力。安大的学生，不需要做这种工作换取报酬。如果对我们公司有兴趣的话，可以联系我。」</p>
BOSS直聘！</p>
说！</p>
喜不喜欢爸爸的大岗位塞进你们的小未来里？</p>
嗯？</p>
他们两个都很有能力。</p>
许默时没几天就会被另一家我的对头公司看重，他们对他抛出了橄榄枝，而许默时也不负所托，几年时间就做出了成绩，把我的公司打压得几乎没有冒头的机会。</p>
女主则会因为我的威胁，进入我的公司实习，却也会因为这个而遭受白眼和我归国的女朋友的羞辱。</p>
现在，我要先下手为强提前挖走这颗生财树！</p>
毕竟，</p>
一个优秀的总裁，是要时时刻刻关注优秀人才的引进的嘛。</p>
我再次为自己的英明神武鼓了鼓掌。</p>
太优秀了。</p>
我这么优秀的人，不该有那么惨烈的结局！</p>
故事的发展还在继续。</p>
那天结束后，我的生活又重新归于平静，似乎男女主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p>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p>
原本的“我”会因为被男主踢伤，恼羞成怒绑架女主，将女主绑进别墅中，以自己受伤为由对秦幼薇威逼利诱，逼迫她做我的情妇。</p>
我站在明净无尘的落地窗前，俯视整个城市。</p>
秦幼薇和许默时都只是学生，他们的虐点几乎都来自“我”。</p>
如果，我这个反派停止了对他们的伤害，那是不是这两个人也能安然无恙地走到结局？</p>
思索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p>
「老板，秦小姐那边有动静。」</p>
我回过神来，想起今天就是“我”派人绑架秦幼薇的那天。</p>
可是现在，我并没有派人去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p>
助理说，秦幼薇似乎被人盯上了，她兼职的店外，总有一群小混混不怀好意地盯着她。</p>
而她回学校的必经之路，是一段正在施工的工地。</p>
应该和我……没有关系吧？</p>
我捏了捏眉心，思考要不要去帮帮忙。</p>
算了，男女主之间自有羁绊，女主光环会保佑她的。</p>
「您接下来有一个会议，需要……」</p>
堵车了。</p>
原本要走的那条路，堵车了。</p>
司机重新规划了一条路线，刚巧会路过那片工地。</p>
我心里一团郁气缓缓升起，哽得我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才将那股急躁的郁气压下。</p>
这是巧合吗？</p>
还是说，就算没有了我的指使，她依旧会命运般地碰上一群对她不怀好意的人。</p>
即使换了一条路，行进依旧缓慢，车在市区根本不敢开得太快。</p>
「停车！」</p>
我拉开车门，迈开腿径直走向安大门口的保安室。</p>
——</p>
临近饭点，这片工地安静得几乎不像是市区。</p>
唯一划破这种诡异的安静的，是女孩胆战心惊的咒骂。</p>
「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男朋友一会就带着警察过来了，你们这群要是敢对我做什么，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p>
秦幼薇被堵在了一个死角，张牙舞爪地虚张声势，像动物园里站起身企图吓退游客的小浣熊。</p>
「配哥几个玩玩嘛，你不都去陪酒了，陪陪我们怎么了？」</p>
为首的小混混头顶一撮红毛，带着几个人吊儿郎当地堵在秦幼薇面前，将她可能的出路堵得严严实实。</p>
边说着话，边迈着外八，一颠一颠地向她逼近，像个底座不稳定的弹簧。</p>
「啊——你们——」</p>
秦幼薇奋力尖叫，将手中能甩出去的东西接二连三地摔向了这群混混，可她的动作不仅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让他们更加兴奋起来。</p>
「我说兄弟几个这么对一个小姑娘不好吧？」</p>
我叹了口气，手中抛着的打火机不偏不倚砸向了红毛的头顶。</p>
耶，正中靶心！</p>
「谁他妈的敢砸老子！」</p>
红毛缓缓扭过身来，一张脸由黑变红，又从红变黑，接着看清了我只有孤身一人后，不怒反笑，黑红的面皮上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p>
「你笑起来太丑了，别笑。」</p>
我严肃地教育他，可他似乎没有听清楚，疑惑地歪了歪头。</p>
Wok，更丑了。</p>
钱钟书说过，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p>
「我说——你长得真丑！！！」</p>
红毛更加生气，这下连脖子都粗了几分，喘着粗气就要提拳砸向我，却被我躲过去，回过身来又踹了他屁股一脚，将他踹出去几步远。</p>
「」</p>
一连串的国骂从发黄的牙齿间蹦出，宣泄着主人的愤怒。</p>
「老板！」</p>
从我身后匆匆赶来的助理大口喘着气，修长的手指扶了扶金丝眼镜，堪堪在我身边刹住了脚步。</p>
哦终于来了。</p>
我又不是傻子，遇到危险，作为一个好公民，当然是报警啦。</p>
许默时也匆匆赶到，秦幼薇一见他来了，顿时卸下全身的防备，哭着扑向他。</p>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些人，对一个小姑娘动手动脚的，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哦我是正当防御，这位红毛先生刚刚想打我被我躲过去了，一下子闪着腰了……好好，我一定配合你们……」</p>
我和及时赶到的警察相互寒暄着，说话间透过人群，看向那两人。</p>
秦幼薇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只剩下微红的鼻头和微微肿起的眼皮能证明她刚刚哭过。</p>
她也望向我，冲我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p>
许默时安慰好了女友，快步走到我面前。</p>
「周先生，谢谢你，又是你救了微微。」</p>
他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言谢让这个一米八几的男孩感到有些窘迫。</p>
我想起这个男孩。</p>
我记忆中他话不多，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可却是支撑秦幼薇走下去的信念。</p>
他知道秦幼薇与“我”的交易后，一言不发，却牟足了劲工作，将我的公司挤兑得分不上市场上的蛋糕。</p>
又一次次开导女主，让女主相信这不是她的错。</p>
他们是彼此互相的救赎。</p>
哎嘿哥们现在这么帮他，他不得化身闷头干活的驴给我干活啊。</p>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却没有半分泄露我心中所想。</p>
「举手之劳，比起口头言谢，我更希望你们能考虑我上次的建议，我很欣赏你们啊！」</p>
功成身退，溜！</p>
哦不能溜，还得去做笔录。</p>
这几个混混那天看到了秦幼薇在酒吧，本想借故搭讪，可她却被安排进了我的包厢中。</p>
又碰巧在兼职的店中看到了她，看到独来独往的秦幼薇，这才起了歹念。</p>
所幸被我碰上，没有成功。</p>
几个混混痛哭流涕，说自己真是一时之间鬼迷心窍了才会去堵住秦幼薇，但是没有警察相信，他们还是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了。</p>
我倒是相信。</p>
因为原本做这件事的，应该是我。</p>
校企合作。</p>
我作为投资方，有权利邀请优秀学生进入我的公司实习。</p>
秦幼薇和许默时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公司。</p>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我的感激，两人工作很认真努力，学习能力也很强，一个月的功夫，就已经能独立完成工作了。</p>
我很满意。</p>
我又一次站在落地窗前，面朝整个城市，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p>
哼！</p>
资本家都是冷酷无情的！</p>
我对他们好，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两个能干的苦力罢了！</p>
他们做得很好。</p>
不过，我的女朋友要回国了。</p>
我的反派女友，蒋露芷。</p>
几年前出国深造，而秦幼薇就是与她长得极为相似，才会引起“我”的注意。</p>
他们虽然长相相似，可气质却截然不同。</p>
蒋露芷是极艳的、盛放的玫瑰。</p>
秦幼薇却是单薄的、倔强的小白花。</p>
各有各的美，但见过的人绝不会将她们混为一谈。</p>
我更偏爱艳丽盛放的玫瑰。</p>
但记忆中的“我”却在短短几个月就移情别恋，对小白花情根深种，一心只想要将其据为己有。</p>
即使这朵花会在“我”手中枯萎。</p>
我担心蒋露芷会被剧情蒙蔽，失去她灵魂的鲜活，变成个只知道围着女主转的恶毒无脑女配。</p>
我要救她，我也要救下我自己。</p>
我本以为远远的看着秦幼薇和许默时，不再做出那些事情，事情就会朝着我想要的方向发展。</p>
可是我似乎是错了。</p>
即使我没有派人绑架秦幼薇，她依旧在那天，在那个地方，被一群混混堵上了。</p>
而我也依旧在那天，出现在了那个地方。</p>
无论我是去害她还是去救她。</p>
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将他们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而又没有对这个小姑娘表现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p>
那蒋露芷也应该不会因爱生妒，因妒生恨，最终选择和我同归于尽了吧？</p>
我错了。</p>
大错特错。</p>
蒋露芷回国的那天，我明明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准备好了充足的时间去接她。</p>
可无形中似乎就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绑起了我的四肢，让我的安排化作一滩烂泥。</p>
我没有时间去接蒋露芷。</p>
公司突然就出了问题，我忙得焦头烂额，只能吩咐助理替我去机场，顺带好好和她解释解释。</p>
桌上的文件堆积成了小山，即使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办公室中人员几乎一个没少。</p>
大家都在忙。</p>
我烦躁地端起咖啡，猛灌一口，咖啡的香气带着微微的酸涩，顺着喉咙飘进了胃里，暖意随着这种香气蔓延到四肢百骸。</p>
奶奶的，到底是谁创造了这个天杀的剧情？</p>
到底是谁？</p>
老子要报警抓他！</p>
手中的咖啡还没放下，耳边就传来了敲门声，还没等我应上一句，敲门的人就自顾自地推开了门。</p>
「好久不见，周渭南。」</p>
咖啡的味道明明在鼻尖还未散去，另一股冷香就跟着主人霸道地驱赶走了原来的味道。</p>
蒋露芷一袭鱼尾红裙，细高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亮的声音，娉娉袅袅地甩着一头大波浪，冷香随着她的靠近越来越浓，却似乎又淡了，暧昧地缠绕着我。</p>
咖啡凉了。</p>
对，咖啡凉了。</p>
不然我的手和耳朵，怎么都热热的？</p>
咖啡杯被我随手放在了桌上，却又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文件夹，咖啡液顺着桌子淅淅沥沥的洒向了西装裤。</p>
我正要伸手抽取纸巾擦拭，一只指甲修剪圆润的手先一步伸向了纸巾，又伸向被咖啡液打湿的地方。</p>
「蒋露芷你——」</p>
我要发出尖锐爆鸣声了，我要尖叫了，我要发疯，我要变坏！</p>
咖啡液不偏不倚地，洒向了我的两腿之间。</p>
而这个女人，毫不避讳地就将手伸向那里。</p>
坏女人！</p>
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慌乱之中仍旧不忘抱起纸巾盒离开。</p>
「怎么了？我在帮你啊？」</p>
始作俑者眨着一双大眼，睫毛忽闪忽闪，似乎是真的不理解我的激动。</p>
接着眉眼一弯，嘴角荡起弯弯的弧度，笑意盈盈地看向我。</p>
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p>
我别过头去，闷声吐出一句：</p>
「我换个衣服。」</p>
我转头进更衣室时，余光瞟见她悠哉游哉地坐在了椅子上，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深，衬得两个梨涡像是泛着蜜一般的甜。</p>
坏女人！</p>
蒋露芷似乎对我的办公室比我还熟悉。</p>
我从更衣室出来时，她正翻看着什么文件，比我这个总裁还像总裁。</p>
而秦幼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她叫进来了。</p>
完了。</p>
我心中一道惊雷劈过：这可是反派女配和小白花女主同框，肯定得出点什么问题啊。</p>
「周渭南，这个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啊——」</p>
她意味深长地盯着坐在沙发等待的秦幼薇，话里有话。</p>
秦幼薇等了半天，也被蒋露芷看了半天，早就坐立难安了，两只手已经将衣角搅成了一团。</p>
我再不出来，恐怕连她这件衣服我都得报销了。</p>
「什么事？」</p>
我没有正面回答蒋露芷的话，而是开口询问秦幼薇。</p>
她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双眼一闭一睁，深吸一口气，一口气将所有事全秃噜完了。</p>
说完逃一般地奔向了门口，走出门框后才像是将提起的那口气放下，还贴心地替我带上了门锁。</p>
……</p>
孩子是好孩子，就是有点傻。</p>
所有的麻烦在蒋露芷来临的那一刻，忽然就烟消云散了。</p>
我也双眼一闭一睁，脸上的滚烫早已散去，视线又落在了那张艳丽的面孔上。</p>
「欢迎回来。」</p>
办公桌近在咫尺，我站在了蒋露芷面前，却被她推了一把，踉跄地坐在了桌面上。</p>
「很忙嘛周总裁，忙到连去机场的功夫都没有，害我白白期待了那么久。不过——你好像很担心这个小姑娘啊。」</p>
她脖颈修长，就这么微微仰着头看我，灯光在她粉白的脸上打出错落的光影，是上天雕刻的佳作。</p>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古人诚不欺我。</p>
不对，不是，我办公室的灯什么时候只剩这一个了？</p>
恍惚间，我忽然发现办公室只剩下了桌前的这盏灯亮着，气氛在昏黄的灯光中越来越暧昧。</p>
「你真好看——不是，我是说，那个女孩是安大的学生，和男朋友一起进来的，很有能力，我很看好她俩。我不担心她，我担心你，你……」</p>
我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了。</p>
「哦？那刚刚你表现得那么紧张，我还以为，你和她有一腿呢。」</p>
她忽然站起身来，和我平视，目光从我的脸一路往下，又顺着身体蜿蜒地爬上来。</p>
突然又伸手勾上了我的领带，红唇贴近耳畔，吹出气声：</p>
「差点以为是替身文学了呢，我都有点磕你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