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时，已经接近11点，工作群竟然还在响，年中考核，无论是组长还是其他组员，都很重视。</p>
宿舍，大家都在。</p>
临近毕业，原先在校外租房子的室友也搬回来住，一来是因为考公考编考研告一段落，二来也是因为，毕业一别，恐再无相见之日。</p>
大家都挺珍惜最后的时光。</p>
陈稳也挺怀念。</p>
上辈子毕业后，就跟室友再没见过。</p>
那些说出口的“以后再聚”就像空头支票，从来没有兑现过。</p>
遗憾，成了他创作故事的底色。</p>
当时只道是寻常。</p>
跟室友吹牛逼到12点，躺床拉上床帘，打开笔记本，继续写文案。</p>
电脑刚开，弹出一则热搜。</p>
讲的是。</p>
黑夜音乐传媒公司，新晋95后歌坛新秀苏菀之异军突起，与号称‘黑夜一姐’的张韵涵，抢资源的事情。</p>
陈稳浏览了下。</p>
大致是，苏菀之获奖后，拒绝同公司高管吃饭、又没给老牌音乐制作人好脸色，再加上，跟张韵涵同时筹备新专辑，撕B的八卦。</p>
“工作不顺，回家休息又被催婚，师姐好惨。”</p>
陈稳嘀咕一句，关掉弹窗，开始写文案。</p>
回过神，已是凌晨三点。</p>
想到明天还得上班，陈稳赶紧强迫自己睡觉，生怕第二天起不来。</p>
......</p>
第二天，陈稳到公司，直奔组长办公室。</p>
把策划方案给他看，并主动提出把转正名额，让给另一个实习生陈溪韵，自己则通过新策划方案争取内容制作部的转正名额，此计划有苏景宏背书。</p>
“这是你写的？”</p>
张成望着电脑屏幕上的推广文案，疲惫的双眼闪过一丝不可思议。</p>
“苏老师给我了很多中肯的建议。”</p>
陈稳不卑不亢地回答。</p>
张成明点头，赞叹道：</p>
“了不起！”</p>
“之前他们的策划方案总是围绕着综艺内容做文章，可奇葩讲这档节目压根没什么看点，你的思路很棒，直接避开糟糕的内容，从噱头开始。”</p>
说着，他面色犹豫：</p>
“但是，这样一搞，口碑的话——”</p>
陈稳笑道：“苏老师昨晚说，黑红也是红，先让节目火起来，再考虑其他方面。”</p>
苏老师在公司地位很高。</p>
张成一听，果然没话说了。</p>
“行，我拿到执行组问问，下午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张成笑着说。</p>
陈稳“嗯”一声离开。</p>
一上午，张成跑了市场部综艺组30多个办公室，跟各组组长商量方案，又去策划执行组询问可操作性，忙得不可开交。</p>
陈稳在工位上摸鱼。</p>
中午吃饭。</p>
陈稳在食堂遇到苏老师。</p>
正准备跟他汇报策划方案时，就看到苏老师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p>
“小陈啊，你跟老师说实话！”</p>
苏老师急切地问：“你到底跟你师姐怎么样了？”</p>
陈稳一懵：“没怎么样啊？”</p>
苏老师咬牙切齿：“你小子可别敢做不敢当！”</p>
陈稳更懵了：“我做啥了？”</p>
自从四月底初次见面，到现在接近一周，我跟师姐连微信都没发过，我能干嘛？</p>
“昨晚相亲出问题了？”陈稳猜测。</p>
苏老师皱眉道：“你知道你师姐怎么评价昨晚的相亲对象吗？”</p>
陈稳摇头。</p>
“陈稳瞎了只眼都比他好。”</p>
苏老师审视着陈稳，缓缓说道。</p>
陈稳憨憨一笑：“评价很中肯嘛。”</p>
苏老师哼一声：</p>
“然后我又找朋友介绍一些青年才俊，把他们简历和照片全部打印下来，结果，每个人她都打了分。”</p>
陈稳乐了：“师姐还会数据化呢。”</p>
苏老师打开手机相册，递给陈稳看：</p>
“你先看看她数据化的标准是什么吧。”</p>
看着相册中的简历，陈稳眉头逐渐皱起来。</p>
“刘波涛，哈佛大学博士=0.6个陈稳。”</p>
“这啥意思？”</p>
苏老师瞪他：“你还装？”</p>
然后，划动屏幕。</p>
“周阑，风投公司创始人=0.7个陈稳。”</p>
再划动屏幕。</p>
“夏洪林，老干爹集团CEO0.4个陈稳。”</p>
“......”</p>
陈稳难以置信：“我成量化标准了？”</p>
苏老师关掉手机：“你是不是偷偷私底下攻略你师姐来着？”</p>
陈稳摇头：“绝对没有！”</p>
苏老师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你俩要没啥，你师姐会这样？”</p>
陈稳也懵了，急切道：</p>
“苏老师，我跟师姐可是清清白白啊！”</p>
苏老师眼神充满不信任。</p>
见状，陈稳急得举起四根手指：“谁撒谎谁是狗！”</p>
苏老师：“行，今晚我找二十四个男嘉宾过来，让她挨个选，反正你对师姐没想法，晚上来改剧本的时候，帮忙把把关。”</p>
“啊？”</p>
陈稳嘴角一扯：我吃饱了撑得？</p>
苏老师激动道：“你啊了？！啊就是犹豫！！犹豫就是对你师姐有想法！！！”</p>
陈稳当即撤回一个“啊”。</p>
.......</p>
下午，张成兴奋地宣布新方案。</p>
得知编写者是陈稳时，组员都很震惊。</p>
一方面，是策划方案很新颖。</p>
另一方面，陈稳一旦做了策划人，如果这个策划方案效果不好，后面他转正就名不正言不顺，原则上，他压根就不该冒这个风险。</p>
陈稳也不藏着。</p>
直接说折腾这个是为了自己更方便进入内容制作组。</p>
组员正疑惑时，张成宣布，陈稳自愿把转正名额让给陈溪韵，自己已经联系人事部的人，申请更正了。</p>
所有人瞠目结舌。</p>
陈溪韵愣住了。</p>
她是震旦大学中文系毕业的研究生，25岁，长相清秀，身材纤细，五官端正，个子比师姐矮一些，起码也有1米68，徽省庆城人，严格意义上讲，算得上陈稳老乡。</p>
本来以为自己要卷铺盖走人，都做好回老家相亲结婚的打算了，没想到陈稳竟然把珍贵的转正名额让给自己，一时间，情难自控，直接抱了上去。</p>
陈稳面露尴尬，其他人起哄，气氛略显暧昧。</p>
玩笑之后，陈稳顺理成章地成为首席策划，在组内地位水涨船高</p>
就像，大家都会开车，但只有握住方向盘的人，才拥有真正的话语权。</p>
方案定了，开始实施。</p>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全组人决定晚上加班打磨，确保各方面没有纰漏。</p>
正好，陈稳今晚也不愿意去看师姐“选妃”，就打电话给苏老师说今晚得加班。</p>
苏老师：“你小子就是心虚！”</p>
陈稳被苏老师这脑补能力整无语了。</p>
......</p>
陈稳回宿舍，已经快11点了。</p>
刚洗漱好，就看到手机呼吸灯闪烁。</p>
“不会方案又要改吧？”</p>
陈稳有点心累地打开微信。</p>
有条未读信息。</p>
微微一笑：“在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