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冰月搀着男人进了大厅。
男人想要跪下,尤冰月皱眉阻止了他:“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随便下跪?”
“你只是被雇佣了,又不是卖给了他们。”
男人眸光一亮。
他就知道,尤姑娘与众不同!
岳清嘉没忍住笑出声。
尤冰月立马投来利剑般的眼神:“你笑什么?”
岳清嘉的目光在男人的脸上扫过:“他叫康生,是相府的家生子,他虽然没有被卖给相府,但……他生来便是相府的奴才,生来便是要跪这府中的每一个主子的。”
康生低下头,羞的脸色胀红,眼里的光还没汇聚成更灿烂的光芒,便唰地一下消散了。
他缓缓跪下。
尤冰月面色一寒,冷冷看向岳清嘉:“你很得意是不是?”
岳清嘉一脸莫名:“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自然是得意你坐上了相府少夫人的位子上,可以对下面的人随意处置和打杀。但是我告诉你,你得意的日子也到头了。”
康生也想起了此来的目的,从怀里拿出了两张黄色的纸。
只见纸上用红色的颜料勾画出了鬼画符一样的图案。
“老爷,夫人,小人亲眼看到少夫人将这些东西埋进了相府围墙下的几处地方,这些鬼画符一看就不是好定西,她定然是要诅咒相府,害死我们所有的人!”
尤冰月站的笔直,丝毫没有个康丞相和姚氏行礼的意思。
她骄傲地扬起下巴,看着老两口的目光透着高傲:“你们当初以我出身不高为由,千方百计地想要拆散我和子晋,还强迫他娶这个女人,说什么她出身高贵,贤良淑德。”
她微微勾起唇角,讥讽道:“结果呢?这女人包藏祸心,想要害死整个相府,还要托我的福才能揭穿她的真面目,不知二位此时是什么心情?”
尤冰月是个记仇的人,一般有仇她当场就报回来了。
但因为对方是康子晋的父母,她还给了对方几分面子。
可讽刺的话还是要说的。
她看向康丞相夫妇的脸,想要从他们脸上看到惊惧、后悔的表情。
却只看到了两张流露着难以言喻的神色的脸。
尤冰月:“你们那是什么反应?”
不是说古人都十分迷信,最是忌讳巫蛊之术吗?
怎么这俩人的神色不像是害怕,反而像是对她一脸嫌弃?
难道他们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对,一定是这样。
“哦,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两张纸是什么,我告诉你们,这是符纸,一些有歹心又信奉歪门邪道的人,会专门求了这些东西来害人。”
康丞相没理她,对岳清嘉道:“意儿,这些符真的是你放进去的?”
姚氏也有些好奇。
他们倒不是怀疑岳清嘉动机不纯,否则的话,她今天也不会帮他们揪出那康林来。
姚氏不清楚,康丞相却是早已查清楚了,康林的老家远在二三百里外,在岳清嘉入府之前,他们根本没有见过面。
根本不存在二人联合起来演戏的可能。
而且,他和刘杉虽然关系好,却也只是私下里,平日在朝堂上,他们经常因为不同的政见而针锋相对,不少朝臣都觉得他们关系不好。
所以光凭岳清嘉一眼看出他和刘杉是挚友,他就相信了他的本事。
岳清嘉点头:“是我放的。”
尤冰月眸中精光一闪:“你们看,她承认了她包藏祸心。”
岳清嘉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我只是说符纸是我放的,什么时候说过那些符是歪门邪道,是用来害人的?”
尤冰月冷笑:“少扯谎,用来保平安的符只会带在身上或者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有用来害人的东西,才会暗中埋起来。”
旋即看向康丞相:“这女人想要害死你们,你们还不把她休了?”
“放肆!”康丞相冷冷呵斥:“意儿是少夫人,我们是相府的主人和主母,你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指手画脚?!”
尤冰月怒了:“你说我是玩意儿?!”
“一群愚昧无知的老古董,看我……”
“冰月!”
康子晋匆匆赶来,一把将尤冰月拉到了自己身后,满脸怒容:“爹,娘,你们不是答应过我不再为难冰月了吗?”
康丞相夫妇险些气个倒仰。
养孩子的意义是什么?
他们有时候真的挺无助的。
康丞相在朝堂上能舌战群儒,但每次都能被恋爱脑儿子气的说不出话。
岳清嘉坐直了身体。
康丞相夫妇不但给了她信任和尊重,还是她目前为止最大的缘主,她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负他们。
“康子晋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就算没脑子你难道还没长张嘴?”
“问也不问发生了什么事就断言是父亲和母亲欺负人,你不但是没脑子,还丧良心!”
“父亲是堂堂一国丞相,母亲是一品诰命,这两个人有什么资格,让父亲和母亲纡尊降贵地去欺负他们?”
“何况,若我们真想欺负人,又何必大费周章?康生是康府的家奴,想对付他不过是父母亲一句话的事儿。甚至就连我,也能将他处置了。”
“至于这位尤姑娘,她一不是府中主子,二也不是府中的奴才,三不是客人,说是贼人也没人会质疑什么,还会任由他们在倚梅苑大放厥词?”
她一通输出连口气都没喘,康子晋几人想插嘴都没机会。
直到她再次喝茶润唇,尤冰月才怒道:“你才是贼!我是子晋请进康府的,若不是子晋,这劳什子的相府,请我我都不来!”
岳清嘉摇摇头,一脸正经:“这话好没道理,若不是康公子宁愿违逆父母也要让你住下,你怕是连相府的大门都进不来。”
尤冰月:“你少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意图谋害康府的事情!”
“子晋,这女人包藏祸心,意图利用巫蛊之术谋害相府,康生已经找到了证据,但是你父母都被她灌了迷魂汤,竟然维护她。”
康子晋皱眉:“你竟然真的要害相府?我爹娘待你不薄,你还有没有良心?!”
岳清嘉放下茶杯幽幽叹息:“情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竟然能让天才变成蠢材。”
她摇摇头,对康丞相夫妇道:“父亲,母亲,我如今与相府是一体,相府若是出事,我也会跟着倒霉,我除非是傻了才会做这种蠢事。”
“会这么想的,非坏即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