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火气上头,我只能小心翼翼不搅动水体,收集还完好的骨灰。</p>
“土?陆明南,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说的,我看你妈就是存心让我难堪!”</p>
我难以自抑鼻尖一酸,大滴大滴泪从眼眶中涌出来。</p>
“你在这假惺惺哭什么?不会是戳穿后自尊心受挫,想靠示弱糊弄过去?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个十八线演员还专业对口了。”</p>
说罢牵着顾言的手双双离去。</p>
我独自回到了空荡荡的屋子。</p>
巨大的痛楚攫住我,我几乎是逼着自己面对这个事实。</p>
我和妻子的感情其实早有嫌隙,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p>
若不是我妈在其中调和,我们早就离婚了,现在是让妈入土为安要紧。</p>
只不过我还没找男女算账,他们倒先倒打一耙、碰瓷喊疼了。</p>
宋玲眼里浸满寒意,口气不善道:“陆明南!肯定是你搞的鬼,顾言的手都起疹子了,你叫妈出来,绝对是当时碰到你手里不干净的东西了!他这样怎么弹钢琴啊?”</p>
她气势汹汹护短的样子让我想起结婚第一年的中秋。</p>
宋玲破天荒对我撒娇:“好老公,顾言刚回国,身边也没个知根知底的人,我们就一块吃饭过个节。”</p>
我耐不住她的糖衣炮弹,又处于结婚蜜月期,点点头答应了。</p>
准备晚饭时顾言主动提出给我打下手,我没拒绝。</p>
他厨艺生疏,连基本刀工都不过关,却硬要处理龙虾,被夹了。</p>
宋玲冲过来诘问:“陆明南,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不知道顾言以后是要靠这双手吃饭的吗?我们去超市买东西我都不敢给他拎重物,龙虾这种难搞的你自己处理不行吗?!”</p>
口气之理所当然是我不曾见的。</p>
我还傻傻为自己辩解:“是他说自己新学了油焖大虾非要露一手的,我说虾类不好弄,他不听。”</p>
宋玲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诞的无稽之谈。</p>
“你的意思是说顾言冒着自己未来职业生涯被葬送的风险硬要下厨?谁会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啊?”</p>
她简单包扎后就风风火火带着顾言去医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