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乔霓月小憩了片刻。
午后阳光从窗缝里洒进来,带着细密的暖意。
冬叶给她梳了头,取来外衫后说道:“姑娘,这会儿暖和,去外面走走罢?自打你病了一场后,都鲜少出门了。”
乔霓月也想出门转转,但想起赵屹,便有些犹豫。
冬叶看出她的迟疑,笑着说:“都这个时辰了,赵世子必然已经走了。堂堂王府世子,还能赖在别家用午饭不成?”
乔霓月觉得也是,便披上外衫,往院外走去。
西院整体空间不大,穿过曲折游廊,便到了种满垂丝海棠的园中。
此时还不到海棠花季,一眼望去全是枝叶儿的春日新绿。
阶下是石子铺成的小路,一路延展到被葱茏绿意掩映的海棠馆。偶有特意铸成的锦鲤或瑞兽图案,冬叶看到了,总要停下来围着图案转三圈。
乔霓月瞧着好笑,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冬叶兴致勃勃道:“五姑娘说,绕着这锦鲤图案转三圈能带来好运。我给姑娘转转好运,让姑娘早日心想事成。”
乔霓月默了一瞬,又笑开来。
她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仰头看向海棠馆四角高高翘起的屋檐。屋檐上站着几只鸟,叽叽喳喳片刻后,又扑棱棱的朝着远方飞去。
乔霓月安静看着,神情变得晦暗而悠远。
直到有人喊她,“鸢儿表妹?”
乔霓月这才回过神。
她扭头一看,不远处站着手拿折扇的谭晖。
这人也不知何时来的,瞧见乔霓月后,眼中立刻漫出喜意。
他大步朝着乔霓月走来,到跟前了便要伸手去拉乔霓月。
乔霓月眼疾手快躲过,抬眸看他,语带警告:“大公子,男女有别,莫要动手动脚。”
谭晖一顿,随即垂下手,眼中满是受伤道:“表妹……怎得如此见外?”
乔霓月侧过身,态度不冷不热:“男女七岁便不同席,这种道理稚儿都知道,熟读圣贤书的大公子却不知晓?”
谭晖语气温柔道:“但你我不同啊,你是表妹,是除了家中妹妹外与我最亲的人……”
冬叶听不下去了,在一旁道:“大公子,我家姑娘与二房是表亲。”
谭晖皱皱眉,斜了一眼冬叶,又看向乔霓月微笑道:“表妹,你这丫头讲话倒是有趣。与二房是表亲,与我们大房难道就不算是表亲了?这话若是叫二婶知道,又该说我的不是了。”
乔霓月懒得与他说话。
见到谭晖,逛园子的兴致也没了,她打算带着冬叶离开。
谭晖却偏偏挡在那小路上,笑看着乔霓月,也不让开。
乔霓月不想和他发生正面冲突,瞥他一眼后,索性带着冬叶往海棠馆方向走。
谭晖勾了勾唇,摇着扇子缓缓跟上。
几人出亭过池,路过山石花木后,就到了海棠馆外。
海棠馆的门半掩着,乔霓月看都没看,直接越过往另一条小路上去。
谭晖却突然往前几步,抓住了乔霓月胳膊,笑吟吟的说:“鸢儿表妹,海棠馆内赏景最惬意不过了。你来都来了,怎得不坐坐再走?”
燥热的触感从对方掌心,传递到衣料和皮肤上,让乔霓月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一股反胃的恶心,猛地袭来。
乔霓月冷声道:“松开!”
谭晖笑着,姿态儒雅,眼底的欲色却清清楚楚。
他仗着园中没人,肆意打量乔霓月,言语中也多了轻佻:“鸢儿表妹何至如此?前些日子我想同你亲近亲近,你却躲着我。万安寺回来后,你又一病不起。算算日子,我们都半个月没见面了。”
“今日你特意来这园中,难道不是为了与我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