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欢的心一瞬间坠入谷底。
他们清风寨虽然被别人称为土匪,却从没干过一件坏事。
更没烧杀抢掠过任何一个人!
上辈子,她就陆其修的“满身匪气”禁锢了一辈子,生生磨平棱角做贤妻良母,可他不也依旧没喜欢过她。
余岁欢吸了吸鼻子,故作不在乎的笑:“那寨子里的人现在都找不到活干,这个事是你之前就答应我的。”
“我会做到!”
陆其修应声后,就不再说话。
屋内气氛跌到冰点。
余岁欢没法在这里看着他们两浓情蜜意,转身狠狠摔门离开。
出院子时,清风寨的人已经散了,估计是怕戳她的伤心事。
余岁欢松了口气,庆幸没让兄弟们看见她的狼狈。
她漫无目的在镇子里转着,想看看哪里招工,她帮他们找一个活儿。
兜兜转转到工地时,却看见她的儿时好友狗蛋正顶着大太阳搬河沙。
狗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还有不少顺着他的下巴滴在地上。
“狗蛋!”余岁欢心疼的喊他。
清风寨虽然被人叫做土匪窝,可他们从来没干过害人的事情。
她阿爹只在祖国还没成立时,打过土绅和小鬼子,后来就带着一众兄弟在山上种田为生。
“你…t?…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她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心如火煎。
狗蛋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扛起一袋河沙,没心没肺安慰她:“小当家的,我们也不能一直在上山,现在也挺好的。”
“咱们在镇上还有房!到时候再讨个媳妇!”
余岁欢被他的笑容亮红了眼。
她摸索着口袋将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进狗蛋的布兜里:“你替我把这些分给兄弟们,其他的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风一样的又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招工,直到天完全暗下来才回家。
突然,一道冷嘲热讽从屋檐下传来:“当初叫你别嫁给他,你非不听。”
余岁欢心口刺痛,回头就看见父亲正坐在屋檐下,磨着他最宝贵的那把刀。
上辈子,清风寨解散后。
她就跟着陆其修回了首都,此后父女相隔两地,再没见过。
余岁欢顿时红了眼,冲上去紧紧抱住他:“阿爹。”
余父吓了一跳,然后狠狠用刀敲她的头:“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骂你了……”
见她眼眶通红,才缓了语气:“囡囡,你是不是后悔招安了?”
余岁欢嗫嚅着嘴唇,还没说话。
门就被敲得嘭嘭响!
“当家的,不好了,狗蛋跟镇上的人打起来了!”
余岁欢下意识去拿自己的刀,又想起现在已经不是在清风寨,又只能悻悻的缩回手。
“阿爹?”
余父敲了敲刀柄,声音发沉:“你先去,我一会就来!”
“走!”
余岁欢风一样拖着大壮冲出门,脑海里满是寨子里那些过往。
狗蛋是孤儿,是阿爹在路边捡的。
他们一起长大,她决不能让他被人欺负了!
可远远地,她就看见狗蛋被镇上的人死死的摁在地上,半张脸都被踩进泥里。
镇上的人指着狗蛋骂骂咧咧。
“偷工地的工钱,你们这些土匪就是本性难移!”
“我早看不惯这群土匪了,叫到公安去枪毙!”
还有人上前想踹狗蛋。
余岁欢猛然烧红了眼,冲上去一把将动手的人推开:“你干什么!”
“我们从来没干过坏事,怎么就本性难移?”
那人踉跄两步,站稳后冲着余岁欢狞笑:“这不是小土匪头子吗?还有点姿色,今天你要是让爷爽了,爷就……”
他话音没落,大壮沙锅大的拳头就狠狠砸了过去:“老子爽你奶奶!”
一瞬间,双方同时动起手来!
余岁欢好久没这么打过架了,发了凶拳拳到肉,似乎要把这些天全部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住手!”
陆其修冷厉的声音骤然传来。
余岁欢身形一滞,硬生生挨了一拳。
她咬碎了牙忍着没还手,看陆其修的眼神像是抓到救命稻草:“陆其修,他先欺负我们……”
“啪嗒——”
冰冷的银手镯铐在她的腕间,打断她的话。
陆其修看着余岁欢,声音冰冷如霜:“余岁欢,滋事寻衅聚众斗殴,把清风寨的人全部押进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