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余岁欢头一歪,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陆其修呼吸一滞。
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痛。
他没当回事,黑着脸推余岁欢:“余岁欢。余岁欢!”
直到余岁欢的呼吸声渐渐加重,陆其修才反应过来,抱着人回了房……
第二天一早,公鸡在院里打鸣。
“啊!”
余岁欢尖叫一声,猛然坐起。
打眼就看见阿爹站在门口,脸色黑的吓人:“一个姑娘家的羞不羞,跑到男人家去喝酒!”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起来吃饭!”
余岁欢头疼欲裂,揉了揉头后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
是她趴在陆其修身上,非要强吻他!
她双颊一红,缓了许久才握拳咬牙:“上辈子那么久没亲过,这辈子喝了几杯酒就占便宜了,我应得的!”
麻溜爬起来吃了饭,就听见大壮在外面喊:“小当家的,那些当兵的说,以后我们每天要去礼堂上思想课,一天发一分钱!”
余岁欢心下一动,顾不得阿爹的叮嘱匆匆出门。
“叫上弟兄们,都去!”
半小时后,礼堂。
陆其修一身军装站在台上,说的话字正腔圆:“先讲三大纪律和八大注意,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余岁欢听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往陆其修红肿的薄唇上瞟。
“余岁欢!”
陆其修长腿一迈走到桌边,用戒尺敲了敲她的头:“坐好,认真听讲。”
余岁欢原本吊儿郎当的抖着腿,一挨打立马老实!
陆其修大概也知道他们听不进这些,话锋一转讲起了二十年前反侵略战争。
讲到祖国牺牲了三千五百万英雄,余岁欢的心里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
清风寨的汉子们也纷纷红了眼,握紧拳头。
“要是再来,老子也一定要去参军,把洋鬼子打的屁滚尿流!”
陆其修眼里闪过欣慰。
可没过两天,清风寨的人就腻烦了,开始逃课,觉得有时间听课,不如去搬泥沙。
镇上又流言四起。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陆营长给他们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竟然不珍惜。”
“土匪就是这样,一群没文化的莽汉。”
余岁欢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反驳。
对方却先一步对着她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朝她吐口水。
“不愧是土匪,水性杨花,风骚成性!”
“强迫陆营长和她打证还不够,还要去调戏别的男人!我呸!”
余岁欢脑瓜子嗡嗡的,涨红了脸冲上去质问:“你说什么,有胆就再说一遍!”
那婶子睁大双眼狠狠瞪着她:“怎么没胆!昨天都有人看见你在镇头调戏男人了……”
旁边的人赶忙拉住那婶子:“你少说两句吧,她可是杀过人的!”
余岁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婶子瞬间哑火,低骂着走了。
她快步追上去,就看见大壮失魂落魄靠在李大娘家门口哀求。
“李大娘,求求你让我见见阿秀吧,我是真心喜欢她……”
李大娘拿着扫把,不断拍打他:“你一个土匪,有什么资格喜欢我闺女!”
“滚啊!我已经找公安的同志了!”
余岁欢看着大壮一动不动的挨打,立刻上前阻拦。
陆其修却先一步赶到,一把钳制住大壮!
他余光撇到余岁欢时,脸色又沉了下去:“为什么又带人闹事?”
余岁欢一哽。
大壮罕见地没犯冲,低着头:“和小当家的没关系。”
一个八尺大汉,竟然无措的抱住了头:“我和阿秀两情相悦,可她家说我是土匪……”
余岁欢心口一刺,白着脸张了张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偷偷看了陆其修一眼,就见他冷着脸开口:“李大娘没说错,你是土匪,不适合和阿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