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不仅仅因为亲她的人是傅怀澈,更因为刚才那个让她觉得熟悉的吻。
会有两个人相像到连亲吻的方式都一样吗?
她思绪乱成一团。
还没捋清楚,傅怀澈冷冰冰的视线就压了下来:“怎么是你?”
他淡漠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醉酒的沙哑。
沈澜月顷刻间反应过来,傅怀澈在等另一个女人。
心脏骤然缩紧,沈澜月说不出酸涩还是失落,垂眸解释:“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温瀚清喝醉了,让我来3602接他。”
“他已经回去了。”
扔下这句,傅怀澈就转身走向双人床,平静的仿佛亲错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沈澜月也一刻都待不下去,拉开门就想走。
可就在抬眸的一瞬,她清楚的看见傅怀澈左侧肩胛骨那颗鲜艳的红痣——
在同样的位置,她的阿靳也有一颗。
时间在这刻彷佛被按下放慢键,短暂的一秒被拉成一个漫长的世纪。
沈澜月呼吸停滞,寒气从脚底向上蔓延到四肢百骸,浑身冰冷到僵硬不能动。
“傅怀澈!”她下意识喊出男人的名字。
傅怀澈也回头看来,眼神中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轻佻:“怎么?想留下继续?”
顷刻,沈澜月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回了嗓子里。
她仓皇转身逃离。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沈澜月坐在出租屋的沙发上,控制不住的想起傅怀澈背后的那颗红痣。
如果一个人可以在尔虞我诈、明枪暗箭的商业场里稳坐高位,那将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又有什么难的?
傅怀澈和她的阿靳就是一个人吧?
可如果是一个人,他五年前为什么要离开自己,重逢之后又拒绝承认?
沈澜月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手机又再一次响起。
接通后,温瀚清还有些醉意的声音传来:“抱歉啊澜月,怀澈看我醉得厉害就让人先送我回家了。我才知道你去接我了,让你白跑了一趟。”
沈澜月顿了顿:“是傅怀澈让人送你回去的?”
温瀚清不觉有异:“是,怎么了吗?”
“没事……”沈澜月垂下眼睫。
傅怀澈让人送温瀚清回家,自己却待在3602,是真的在等别人,还是……故意在等她?
她没有答案。
但她想要个答案。
沈澜月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瀚清,我辞职了,买了凌晨的票离开北京。”
“只是前几天我刚接了傅氏的委托,现在突然辞职,你能帮我和傅怀澈道个歉吗?希望他不要因为我而迁怒律所。”
听着这些,温瀚清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沈澜月没回答,但这就是她的答案了。
沉默片刻,温瀚清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道歉的话,我会替你转告傅怀澈的。”
“谢谢。”沈澜月捏紧手机,“这些年你在北京帮了我很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温瀚清听着像是苦笑了声:“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就是报答我了。”
“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别的事,就不送你了。”
“嗯。”沈澜月轻应后挂断电话。
她望着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像一张针网刺激着她的神经。
一夜无眠。
天光大亮时,沈澜月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
而后她拉着椅子坐在客厅中间,一瞬不瞬地盯着大门,等待着她想要的答案。
按着昨天告诉温瀚清的话,沈澜月想赌一把,看那个人会不会来!
在日头升到正上方时,楼道里骤然响起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旋转的声音。
沈澜月的心脏在这一刻猛烈的跳动起来。
下一秒,门被拉开——
走进来的男人穿着一身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高档手工大衣,手里的单片钥匙圈上挂着一只发黄的小熊。
沈澜月认出那只小熊,那是她和傅怀澈的情侣钥匙扣,她的是一只小兔。
沈澜月死死攥着手,视线缓缓上移落在男人那张熟悉万分的脸上,泪水一瞬充斥眼眶。
她隐忍着泪意,对明显震惊的傅怀澈说了句——
“傅先生,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