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次手术,爸妈几乎倾家荡产,爸爸甚至不惜背上了高利贷。</p>
好在手术很成功。</p>
妈妈第一次开始关心我,甚至还带着我去保险公司做了体检,买了好几份保单。</p>
我以为我的血救了姐姐,妈妈终于看到我的好了。</p>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摊位上有卖糖葫芦的,第一次提要求说,想买一串糖葫芦。</p>
其实我不喜欢吃酸的,可妈妈喜欢,我想送给她。</p>
“好啊,那你明天跟妈妈去一个地方,回来后妈妈就给你买。”</p>
妈妈带我去的地方阴森森的,有很浓的血腥味儿。</p>
那里的叔叔也穿着白大褂,他们掰着我的眼睛和牙齿,像检查牲口一样检查了个遍后,抽了我几管血去化验。</p>
我很害怕,可妈妈说那只是检查我身体恢复情况的仪器。</p>
我不相信她,挣扎着想要跑。</p>
妈妈目光冰冷,比那些滴滴作响的仪器还要冰冷,“怎么?不想要糖葫芦了?”</p>
想要,我想让妈妈开心。</p>
“那你乖乖在这儿等着,妈妈去给你买糖葫芦。”</p>
她走了,我被按在一张雪白冰冷的床上,黑色的绷带捆住了我的四肢。</p>
我好害怕,吓得大哭着叫妈妈。</p>
“妈妈,我不要糖葫芦了!妈妈你快回来!”</p>
哭喊到嗓音嘶哑,眼角膜和双肾都被摘掉,身体里的血一点点流干,她也没有回来。</p>
我疯了般挣扎着从手术床上跳下来,扑过去想抓住妈妈,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p>
穿过一堵又一堵墙,我终于追上了妈妈,可我也穿过了她的身体。</p>
刺目的阳光下,我茫然地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难过地想哭。</p>
可我再也哭不出来了,鬼是没有眼泪的。</p>
灵魂一路跟着她来到公安局,看她报警,说我失踪。</p>
看她在警察‘破案’后,假惺惺地在停尸房门口哭,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p>
直到火化前,她也没有进去看我最后一眼。</p>
不是有愧,不是心虚。</p>
是不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