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我常被罚跪祠堂。</p>
有时会碰上来祭拜的祖母,她很和善,经常给我东西吃。</p>
后来祖母去世。</p>
我再次被罚跪祠堂,没人敢给我送饭,我饿的头晕眼花几乎要晕厥,小心翼翼的抚了一下祖母的灵位。</p>
“祖母......羽儿要饿死了。”</p>
那时,我发现了盛家的秘密。</p>
盛崇礼布置周全,堪称滴水不漏,怎料百密一疏,出了我这个变数。</p>
府兵兴高采烈地跑了出来。</p>
“金子,金子,都是金子,多到数不清的金子!”</p>
“装箱造册,多叫些人来,通通搬走,一文不留。”</p>
府兵们来来去去,默不作声,不停地把库房的东西往外搬,像是蚂蚁搬家。</p>
夜色渐浓,祠堂内香烛摇曳不定。</p>
盛崇礼凝神打量着我,眼神微眯,举起剑,指着我的脖颈。</p>
一字一句的说。</p>
“你究竟是什么人?”</p>
“放肆!”</p>
我振臂一挥,玄铁护腕震开盛崇礼手中剑,利剑疾飞而出,插到了供桌之上。</p>
一旁正是盛崇礼父亲的灵位,只差一毫,便是一分为二。</p>
“轰!”</p>
屋外天雷滚滚,响彻云霄,犹如天神之怒。</p>
众人皆面色煞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p>
我面无惧色,听着雷声,恰似鼓乐齐鸣。</p>
盛崇礼俊朗的面容被仇恨扭曲的不成样子,他眼底猩红,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p>
“我杀了你!”</p>
我一脚将他踢倒在地,蹲下身,把祖母的灵位放在他身上。</p>
“盛大人不知我是什么人吗?”</p>
“我是来清查盛家的人。”</p>
盛崇礼焦急的攥着衣袖将灵位擦了又擦,像是适才碰上了什么脏东西。</p>
祖母在世时,他阳奉阴违,盛夫人被人教唆给祖母下毒,他高高拿起轻轻放下。</p>
祖母去世后,他倒成了孝子,真是可笑。</p>
盛崇礼抱着祖母的灵位,眼眸湿了半边。</p>
“林屿,你当真要鱼死网破吗?”</p>
“鱼会死,网不破。”</p>
收缴完地库财物之后,我命府兵继续封府,不许任何人出入。</p>
盛府门口,我翻身上马。</p>
盛崇礼站在门内,隔着数十柄长枪,对我说道。</p>
“林大人,别把事情做的太绝,对你我都好。”</p>
我握着缰绳,不屑的看了他一眼。</p>
“若我不肯呢?”</p>
“盛大人要杀我吗?”</p>
盛崇礼眼神冰冷,嘴角微微上扬,笑道。</p>
“世侄,我们来日方长。”</p>
深夜,祁王府。</p>
我跪在祁王脚边汇报情况,求他开恩赐药。</p>
祁王随手将解药扔在地上,我像狗一样爬过去,将解药吞下。</p>
祁王俯身掐住了我的下巴,清逸的面孔满是乖戾妖邪。</p>
“你知道,本王为何要用你来铲除盛平吗?”</p>
“回殿下,因为奴婢对盛家了如指掌。”</p>
若我不是盛羽,只是大理寺府丞林屿,那我定然查不到赃款,只会被盛家害死。</p>
祁王颔首笑道。</p>
“因为我最爱看的,就是骨肉相残的戏码。”</p>
我浑身冰凉,面上仍旧谄媚的笑着。</p>
“是,奴婢定然演好这出戏,让殿下看个痛快。”</p>
一刻钟后,我从祁王府出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踽踽独行。</p>
祁王想谋反,想斗倒丞相安插自己人,我才能借势对盛家赶尽杀绝。</p>
朝堂之事瞬息万变,倘若祁王之事被皇上发觉呢?</p>
人心难测,倘若丞相被祁王笼络了呢?</p>
等着我的,就是死路一条。</p>
如今的谋算经营,也将成可笑的镜花水月一场空。</p>
我的命运,凭什么掌握在别人手上?</p>
纵然位卑言轻,也绝不能任人宰割。</p>
次日,赃款抬入国库,少卿带我进宫复命。</p>
讲完正事后,我叩首道。</p>
“臣有要事要秉,关乎江山社稷,请陛下屏退左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