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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哥哥从巷口跑来。</p>
就像那次救了我一样，我希望他这次也能救妈妈。</p>
“钱浩，你怎么来了？”妈妈有些意外。</p>
“你们放了我小姑。”哥哥的声音带着些惧怕。</p>
我能理解的，哥哥从小身体不好，唯一一次跟人动手打架就是为了保护我，那次他也被打得很惨。</p>
回家后姥姥对着我又打又骂，说我真是个祸害。不仅害得妈妈离婚让她跟着丢人，还害得她孙子跟着挨打。</p>
我心里知道爸爸是因为还不起赌债才跟妈妈离婚的，但姥姥却认为是因为我妈生了我，而不是生了个男孩。</p>
哥哥的身体瘦弱，他站在妈妈前面也像个需要被保护的人，攥紧的拳头、恐惧的眼神。</p>
他应该和我一样，都是怕黄昌安的。</p>
“这又是哪出戏？”黄昌安有些疑惑却没有放人。</p>
此时巷口又来了一伙儿人，他们抄着棍棒走了进来。他们的气势比黄昌安这群混混强多了。</p>
“钱老板。”领头的男人看着妈妈，妈妈点头后他们就冲黄昌安动了手。</p>
妈妈把哥哥揽在自己身后，“不怕啊，妈妈给你报仇。”她的眼神空洞无光。</p>
这一刻，她是否有一点点想起了我呢？</p>
黄昌安当然不是这群打手的对手，不到三分钟一群人就哭嚎着道歉，还说要把勒索我的钱都还回来。</p>
看到曾经欺负我的人被打成这样，他们对我造成的恐惧好像少了许多。</p>
要是妈妈能早点为我撑腰就好了。</p>
“你们为什么杀了她？是钱不够吗？”妈妈的眼角慢慢渗出红色。</p>
躺在地上的黄昌安快吓死了，他拼命地摇头，“我没有杀人！我只是缺钱，我从来没有杀过人！”</p>
他突然指向妈妈身后的哥哥，“他！钱浩他都知道！”</p>
是啊，哥哥他都知道，我被抢了钱哥哥还会把他的零花钱给我花，哪怕我只是多看了一眼，哥哥也会给我买。</p>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二给过我温暖的人了。</p>
妈妈看向哥哥，却发现哥哥神色异常，他的身体微微颤动眼睛也不敢看向妈妈。</p>
“钱浩，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妈妈把哥哥从身后扯出来，“不怕，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们了。”</p>
哥哥依旧支支吾吾地不说话。</p>
妈妈抬眼给了打手一个信号，打手又朝黄昌安继续下手。</p>
“别打了！钱浩让我们每月5号打劫方瑜，他说5号方瑜的妈妈会打钱，抢来的钱他和我们都分了！”黄昌安的声音被打得断断续续，但巷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p>
哥哥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p>
我不敢相信怕我挨饿给我偷吃的、晚上给我补习功课、看我受欺负挺身而出的哥哥会做出这样的事。</p>
妈妈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模样，她用力踹了一脚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说要去参加比赛没有设备，我立马给妈转了一万块钱给你买，就是为了让你多关心关心她，你为什么要害她！”</p>
哥哥参赛的设备原来是妈妈买的，那时候全校都羡慕哥哥有最先进的设备，我也跟着羡慕了许久。</p>
没想到竟然是妈妈买的，还是为了让哥哥多关心我一些。</p>
妈妈好像比我想得还要爱我一些。</p>
“我最开始真的想要帮她，可我也想要钱，小姑你只会把钱给奶奶，奶奶又不给，我想要钱啊！但我从来没想过她会死！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哥哥瘦弱的身体蜷缩在地上抱着头翻来覆去地念叨。</p>
怪不得每次我被勒索后哥哥就会变得阔绰，给我花钱的时候哥哥是不是也有点愧疚呢？</p>
看着哥哥的样子我的心里很复杂，我应该恨他吧，但我又恨不起来，毕竟他是这些年为数不多给过我温暖的人。</p>
只能怪我自己的命苦吧。</p>
妈妈痛心地深呼一口气，“钱，还是钱。”</p>
她路过打手轻声说了句：“打吧，别打死就行。”</p>
哥哥和黄昌安都在巷子里，妈妈的步伐却显得沉重。</p>
“小鱼儿，到底是谁杀了你，能不能给妈妈说一声啊……”妈妈抬头看天，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p>
我抬手给她擦眼泪，但都是徒劳。我再也碰不到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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